三日前在曲江池赠你杏花的,正是家师。江临渊往火盆里添柴,她是当今长公主,也是沈氏旁支之女,当年因执意求学被逐出族,如今...想请姑娘助她一臂之力。
明薇的指尖划过二字,想起母亲常说的沈氏女不可沾血。火盆里突然爆出火星,照亮江临渊腰间的忍冬纹短刀——那是长公主府的标记。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她按住狂跳的心脏,闻到窗外传来的槐花香,正是沈府后园的味道。
下月十五,族学开蒙礼。江临渊凑近半步,身上有松烟墨香,沈氏女向来只能观礼,今年却不同...姑娘若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象征族学传承的玉笔,便是破了百年旧规。
明薇后退半步,撞上斑驳的供桌。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偷偷趴在族学窗外听先生讲《汉书》,被母亲罚跪整夜,膝头至今留着疤痕。江临渊从怀中掏出枚银蝶发簪,簪头展开竟是个微型机关:此簪可切断玉笔的机关绳,届时只需...
祠堂外突然传来犬吠。江临渊吹灭烛火,将族谱塞进明薇袖中:明日巳时,去城西米铺,有人会给你看样东西。他跃出窗外的瞬间,明薇看见他靴底沾着的红泥,正是沈府后园梅树下的土色。
回到闺房时,天已破晓。明薇从发间取下银蝶簪,发现簪尾刻着二字。她摸出族谱,在夹层里找到张字条,上面是长公主的字迹:沈氏女不是笼中雀,而是能逆风而行的鹰。
晨雾漫过雕花窗棂,明薇听见母亲在走廊上吩咐丫鬟:去告诉姑娘,今日不必用早膳了,好好抄经赔罪。她望着案头的《孝经》,忽然拿起狼毫,在空白处写下《农政全书》里的养蚕要诀。墨汁滴在双鱼玉佩上,竟洇出朵小小的杏花。
五月十五,沈氏族学。
明薇穿着石青色襦裙,站在观礼席上,望着正厅中央的玉笔架。那支雕龙画凤的玉笔,由历代家主亲自递交给族学先生,从未有女子触碰过。
吉时已到——
大长老的声音响起时,明薇注意到江临渊混在小厮中,正往玉笔架旁的香炉里添香。她摸了摸鬓间的银蝶簪,指尖触到机关的凸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抽气声。
明薇表妹怎的穿男装?堂妹明玥指着她的袖口,这可是族学重地,你莫要胡闹!
众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明薇这才惊觉,自己竟下意识穿了去年偷偷改过的男款襦裙,袖口绣着的不是缠枝莲,而是株小小的桑树。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大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沈氏女不守闺训,成何体统!
千钧一发之际,长公主的车驾突然停在族学门前。她穿着常服,身边跟着的不是宫婢,而是那日在曲江池赠花的布裙女子。明薇看见母亲对着长公主行大礼时,双鱼玉佩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光,与长公主腰间的玉佩竟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