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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魏惠王:可惜庞涓埋隐患,一世浮沉留叹惋!(2 / 2)

齐威王觉得这主意好,派田忌为大将,孙膑为军师,带着五万齐军去攻打魏国大梁。庞涓在邯郸打得正起劲,听说齐军打大梁,果然慌了,赶紧带着军队往回赶,连粮草都扔了不少。

等庞涓的军队走到“桂陵”(今河南长垣附近)时,突然遭到齐军的伏击。齐军早就埋伏好了,箭如雨下,魏武卒虽然能打,但长途奔袭,又没准备,很快就乱了阵脚。庞涓拼死突围,才逃了出来,八万魏武卒死了五万,丢了不少武器装备。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里写这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乃引兵疾走大梁,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大破梁军。”——这就是“桂陵之战”,魏国虽然没输得太惨,但“魏武卒”的威风第一次被打没了。

魏惠王得知庞涓战败,气得拍桌子,可他没吸取教训,反而觉得“齐国敢跟魏国作对,必须教训回来”。公元前341年,魏惠王又派庞涓带着十万魏武卒,去攻打韩国——因为韩国跟齐国走得近,魏惠王想先打服韩国,再收拾齐国。

韩国打不过魏国,赶紧派人去齐国求救。齐威王又召来孙膑,孙膑还是老办法:“先不救韩国,等魏国和韩国打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兵,这样既能少死人,又能打赢。”

等魏国和韩国打了半年,韩国快撑不住的时候,齐威王才派田忌、孙膑带着六万齐军去救韩国。孙膑还是用“围魏救赵”的计谋,带着齐军去攻打魏国大梁。

庞涓这次学乖了,没立刻回救大梁,而是先把韩国的军队打垮,再带着军队慢慢往回赶,还派了不少探子,打听齐军的消息。探子回报说:“齐军的士兵很胆小,第一天挖了十万人的灶,第二天只挖了五万人的灶,第三天就只剩三万人的灶了。”

庞涓一听,高兴坏了,说:“我就知道齐军胆小,才打了几天,就跑了一大半!咱们赶紧追,一定要杀了孙膑!”他亲自带着两万精锐,日夜兼程地追赶齐军,把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可他不知道,这是孙膑设下的“减灶诱敌”之计——灶越来越少,是为了让庞涓以为齐军在逃跑,其实齐军早就在“马陵”(今山东郯城附近)设好了埋伏。马陵的道路很窄,两边都是高山,适合打伏击。孙膑还让人把路边一棵大树的树皮剥了,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几个字,又让士兵们拿着弓箭,等着庞涓来。

当天晚上,庞涓带着军队赶到马陵,看到路边的大树上有字,就让人点起火把,想看看写的啥。结果火把一照,齐军的箭就像下雨一样射了过来。魏军大乱,庞涓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他看着树上的字,又气又悔,拔出剑说:“我居然被孙膑这小子算计了,真是不甘心!”说完,就自杀了。

齐军趁机反攻,把剩下的魏武卒全消灭了,还俘虏了魏国的太子申。这就是“马陵之战”,魏国的十万魏武卒几乎全军覆没,太子申也成了俘虏,魏国的军事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马陵之战后,魏国彻底“垮了”——十万精锐没了,太子被俘虏,庞涓死了,再也没人能统领军队。周边的国家一看魏国不行了,都来“落井下石”。

首先是秦国。秦国国君秦孝公重用商鞅,搞了“商鞅变法”,国力越来越强。公元前340年,商鞅带着秦军攻打魏国的河西之地,魏国派公子卬(就是之前被魏惠王贬为平民,后来又被启用的那个)去抵挡。

商鞅跟公子卬是老熟人,他派人给公子卬送信,说“咱们都是老朋友,没必要打仗,不如来喝杯酒,商量一下议和的事”。公子卬信以为真,没带多少人就去了商鞅的军营。结果刚到军营,就被秦军抓了起来。秦军趁机攻打魏军,魏军没了主帅,很快就败了,河西之地也被秦国抢了回去。

《史记·商君列传》里记载:“秦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距,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河西之地是魏国的“西大门”,丢了河西,魏国西边就再也无险可守,秦国随时能攻打魏国。

齐国一看魏国连河西都丢了,也来凑热闹——齐威王派大将田忌带着军队,攻打魏国的东边城池,一口气占了魏国的薛城(今山东滕州),还抢了魏国的粮仓。楚国也不甘示弱,派军队攻打魏国的南边,占了魏国的陉山(今河南郾城),把魏国的南方防线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韩、赵两国更是“翻脸不认人”——之前魏惠王当霸主时,两国还恭恭敬敬,现在一看魏国不行了,直接联合起来,攻打魏国的北边,占了魏国的少梁(今陕西韩城)。

短短几年,魏国就从“天下霸主”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丢了河西、薛城、陉山、少梁等大片土地,士兵死了十几万,粮仓也被抢空了。魏惠王看着地图上越来越小的魏国,急得睡不着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能打仗的庞涓死了,能出谋划策的孙膑跑了,剩下的大臣要么没本事,要么只会拍马屁,根本帮不上忙。

更让魏惠王头疼的是,国内的老百姓也开始不满了——因为常年打仗,老百姓不仅要交税,还要当兵,很多人家破人亡,纷纷逃到邻国。有大臣劝魏惠王:“大王,咱们别再打仗了,赶紧休养生息,不然老百姓就要造反了!”

魏惠王也知道不能再打了,只能跟齐、秦、楚等国求和,不仅把抢来的土地还了回去,还得给这些国家送“贡品”。曾经风光无限的魏国,彻底沦为了“二流国家”,再也没能力跟其他大国抗衡了。

魏国丢了河西之地后,西边的秦国随时能攻打都城安邑(今山西夏县)。公元前339年,秦军又一次攻打安邑,虽然没打下来,但也把魏惠王吓得不轻——他怕秦军下次再来,直接把都城占了,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大臣们也劝魏惠王:“大王,安邑离秦国太近了,不安全,不如把都城迁到东边的大梁(今河南开封)吧。大梁地势平坦,交通方便,还离齐国、楚国远一点,相对安全。”

魏惠王一开始还舍不得安邑——毕竟安邑是魏国的都城,从魏文侯时期就一直在这,有感情了。可他一想到秦军随时可能打过来,还是咬了咬牙,决定迁都。

迁都可不是件小事——得把皇宫里的财宝、国库的粮食、老百姓的家当,还有官员的家属,都搬到大梁去。魏惠王派了十万士兵护送,花了半年时间,才把迁都的事办完。

迁都到大梁后,魏惠王确实松了口气——秦军一时半会儿打不到大梁,齐国、楚国也因为距离远,没那么容易来攻打。他想借着迁都的机会,重新整顿魏国,让魏国慢慢恢复元气。

他又开始“招贤纳士”,还特意派人去齐国,请孟子来魏国当“国师”。孟子是当时着名的思想家,主张“仁政”,魏惠王想让孟子帮自己治理国家。

孟子来到魏国后,魏惠王赶紧召见他,问:“先生,您看现在魏国这么弱,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魏国变强啊?”

孟子说:“大王,要想让魏国变强,就得实行‘仁政’——减轻老百姓的赋税,让老百姓安心种地;尊重老人,爱护小孩;任用贤能的人,罢免贪官。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尽心尽力,魏国自然会变强。”

可魏惠王根本听不进去——他想的是“快速变强”,想的是怎么打回河西,怎么重新当霸主,孟子的“仁政”太慢了,不符合他的心思。没过多久,他就找了个借口,把孟子送走了。

其实,魏惠王不是不想变强,而是他已经没了年轻时的魄力和眼光——他既不敢像魏文侯那样重用有争议的人才,也不敢像商鞅那样搞彻底的改革,只能在原地“打转”,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调整。这样的“挣扎”,根本改变不了魏国衰落的命运。

魏惠王晚年,彻底认清了现实——魏国再也回不到巅峰时期了,别说当霸主,能保住现有的地盘就不错了。他不再想着“复仇”,不再想着“扩张”,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守成”上——让老百姓安心种地,让官员别再贪腐,尽量不跟其他大国发生冲突。

有一次,齐国的使者来到魏国,魏惠王跟使者聊天,说:“我当国君这么多年,犯了很多错——不该听庞涓的话,把孙膑赶走;不该在马陵之战前轻视齐国;不该丢了河西之地。要是当初我能听进大臣的劝告,魏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使者安慰他:“大王,谁都会犯错,您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魏国虽然弱,但只要好好治理,还是能慢慢恢复的。”

魏惠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晚了,太晚了。秦国、齐国、楚国都已经变强了,他们不会给魏国恢复的机会了。我这辈子,算是把爷爷和爹留下的基业,给败得差不多了。”

公元前319年,魏惠王在大梁去世,享年82岁。他当了51年国君,是战国时期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之一——他见证了魏国的巅峰,也亲手经历了魏国的衰落;他曾经站在天下诸侯的顶端,也曾经被各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去世后,儿子魏襄王继位。可此时的魏国,已经彻底沦为了“二流国家”,只能在秦、齐、楚等大国之间“夹缝求生”——秦国打过来,就跟秦国求和;齐国打过来,就跟齐国结盟;楚国打过来,就给楚国送贡品。曾经风光无限的“战国霸主”,彻底沦为了大国博弈的“牺牲品”。

魏惠王的一生,就像一场“过山车”——开局虽然惊险(平定内乱继位),但很快就迎来了高潮(逢泽会盟当霸主),可高潮过后,就是一路下坡(桂陵、马陵惨败,丢河西、失国土),最后在遗憾中落幕。后人提起他,总是又同情又惋惜——同情他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却没能守住;惋惜他本有机会让魏国更强大,却因为自己的失误,把魏国带向了衰落。

说他“有功”,他确实配得上——继位初期,他平定内乱,整顿吏治,恢复经济,让魏国从内战的废墟中站了起来;他重用庞涓,打了不少胜仗,还举办了逢泽会盟,让魏国重新成为天下霸主。要是没有他,魏国可能在他继位初期就被韩、赵瓜分了,根本撑不到马陵之战。

说他“有过”,他也难辞其咎——他识人不明,错信庞涓,逼走了孙膑,丢了魏国最顶尖的“智囊”;他骄傲自大,在逢泽会盟后,没看到齐、秦等国的威胁,反而盲目扩张,导致了桂陵、马陵之战的惨败;他晚年固执己见,听不进孟子等贤人的劝告,错过了最后一次让魏国恢复元气的机会。

《史记·魏世家》里说魏惠王“欲霸天下而力不足”,这话很贴切——他有当霸主的野心,却没有当霸主的长远眼光和用人智慧。魏文侯能重用吴起、李悝,是因为他知道“人才比面子重要”;魏武侯虽然犯了错,但前期也能信任吴起;可魏惠王呢?他既想靠人才变强,又容不下比自己强的人才(比如孙膑),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才流失,国力衰落。

其实,魏惠王的悲剧,也是很多“守成之君”的悲剧——他们接手了父辈留下的强大基业,却不知道该如何守住,要么骄傲自大,要么识人不明,最后把好好的家业给败光了。要是魏惠王能像魏文侯那样“知人善任”,能像商鞅那样“锐意改革”,魏国可能不会衰落得这么快,战国的历史也可能会被改写。

但历史没有“如果”。魏惠王终究还是成了魏国由盛转衰的“分水岭”——他之前,魏国是天下霸主;他之后,魏国沦为二流国家,再也没能崛起。他的一生,就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所有“野心大于能力”的统治者的结局:没有足够的智慧和眼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是“空中楼阁”;没有足够的用人胸襟,再强大的基业,也会慢慢被掏空。

这,就是魏惠王——一个有野心、有努力,却也有遗憾、有过错的国君。他的故事,不仅是魏国的悲剧,更是整个战国时代“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缩影。

参考《史记》《战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