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总的事我也很惋惜啊……”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敷衍，“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天铭啊，听叔叔一句，好好经营你的咖啡馆，别想太多。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先挂了啊。”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我不甘心，又试着联系了一位以前负责行政的阿姨，她和我母亲关系似乎不错。电话接通后，她倒是很热情地问候了我，但一听到我想打听公司现在的情况，特别是关于李副总的事，她的语气立刻变得支支吾吾。
“天铭啊，阿姨就是个管后勤的，高层的事情哪里清楚……李副总人很和气，哎哟，我这边好像有份文件要处理，下次再聊啊……”
再次被干脆地拒绝。
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情况几乎一模一样。最初的客气和问候之后，一旦触及公司现状或李国明的话题，对方就像碰到了烙铁一样，迅速找借口避开。那种谨慎和恐惧，几乎和陈美娟如出一辙，只是表现得更加圆滑和世故。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包裹了我。我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无形的阻力。秦叔说得没错，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张开，而我父母曾经管理经营的公司，如今仿佛变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李国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些老员工如此三缄其口？仅仅是权力的威慑吗？还是有什么更可怕的原因？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感觉自己像个被隔绝在玻璃罩子里的人，看得见外界，却被一种无形却坚韧的力量阻挡着，无法触及真相分毫。
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技术侦查虽有进展，但人的层面，我却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我忽然格外想听到叶晓洁的声音。不需要告诉她这些烦恼，只是听听她的声音，感受一下那份或许能让我暂时安宁的联结。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打电话，而是编写了一条短信。
“晓洁，在忙吗？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来咖啡馆？想见见你。”短信发出后，我盯着屏幕，心里有些忐忑。上次通话我撒了谎，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等待回复的几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终于，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我立刻点开。
“刚开完会。今晚没什么事，我大概八点左右过来？给你带点吃的？”
看着屏幕上简短的回复，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弛了一些。她没提上次的事，语气看起来很正常。
“好，等你。路上小心。” 我回复道。
放下手机，咖啡馆里依然安静，但那份冰冷的孤寂感，似乎因为一场即将到来的约会而驱散了不少。
我知道眼前的迷雾依然浓重，阻力前所未有的大。但至少在这个夜晚降临之前，我还有一份可以期待的温暖。
而这份温暖，或许能给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