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肩带应声断裂,面具也被余波扫中,炸裂成碎片飞溅出去。
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月光终于照清了他的脸——
刀疤遍布,皮肉扭曲,右耳缺失一角,嘴角裂至耳根。整张面孔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再用刀重新拼接而成。
可最让秦昊心头一震的是:这张脸,和李霄的脸,除了妆容与服饰不同,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李霄脸色剧变,一把抓住黑袍人手臂:“快走!”
两人迅速退入谷底暗道,身影消失在岩壁夹缝之中。赤霄剑在空中盘旋一圈,嗡鸣不止,最终缓缓落回秦昊手中。
他站在崖顶,掌心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身仍有余震,像是不甘未能追击到底。
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一丝铁锈般的气息。他低头看着剑刃,上面沾了一点暗红液体,正缓缓滑落。
这不是血。
颜色更深,质地更稠,像凝固的油。
他忽然想起药王谷那位临终长老的话:“血刀会中有两人共用一身……一人在外行走,一人藏于暗处,真假难分。”
原来如此。
李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他是两个身份的合体——白天是学院执事,夜晚是血刀会密使。那枚刀形徽记、那道疤痕、那对秦昊的格外关注,全都对上了。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沉如寒潭。
这不是简单的内奸问题。这是一个早已渗透进学院骨髓的阴谋网络。而他自己,已经被列进了交易清单,标好了价格。
他没有立刻返回宿舍,也没有去教务阁举报。这种层级的背叛,贸然声张只会打草惊蛇。况且,谁能保证其他执事里没有第三个“李霄”?
他沿着原路折返,脚步比来时更快。经过那块旧碑时,他停下,将残瓣冰魄莲轻轻放在碑底缝隙旁,遮住那张未取的纸条。
然后转身,走入夜色。
赤霄剑收回戒中前,最后一丝微光映出他眼中的决意。
当他走出林道拐角,迎面一座楼阁轮廓浮现——三层飞檐,檐角悬铃,正是藏书阁西翼。
他驻足片刻,望向最高层那扇始终闭合的窗。据新生传言,那里是禁区,连导师都不得擅入。
风拂过铃铛,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起手,摸了摸储物戒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