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红点集群，那些代表海盗的光点正一头扎进预设的口袋阵：“所有人听着，这不是演习。在我们的身后小世界里的亲人在看着，三百年前的先辈在看着。”他顿了顿，魔神机甲的离子炮开始充能，“记住我们为什么要造这支舰队——不是为了掠夺，是为了守护。开火！”
“猎隼小队收到！”
“开拓者舰队充能完毕！”
“青鸾号阵法启动！”
反物质地雷的引爆像一串骤然绽开的死亡烟花，在陨石带的缝隙里炸开刺目的白光。海盗先锋舰的引擎刚喷吐出淡紫色的尾焰，就被冲击波狠狠掀翻，水晶钢外壳像被捏碎的玻璃般剥落，暴露在外的能源管道“滋滋”冒着电火花，舱内传来海盗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在真空里连一丝回音都留不下。三秒后，整艘战舰在连锁爆炸中坍缩成一团火球，炽热的气浪裹挟着金属碎片撞向旁边的陨石，激起漫天碎石雨。
“妈的！这群杂碎还有点脑子！”潘红的骂声在通讯频道里炸响，“‘噬星者’的护盾启动了，能量读数比情报里高三成！”
陈默操控魔神机甲避开一块呼啸而来的陨石，肩甲的离子炮正锁定一艘试图绕后的海盗护卫舰：“他们的护盾发生器在舰桥下方，凌苍，用‘斩月号’的光刃削掉他们的右舷炮塔，逼他们转移能量！”
“收到！”凌苍的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利，“斩月号”突然从陨石的阴影里冲出，舰首凝聚的光刃长达百米，像一把烧红的长刀，精准地劈在海盗旗舰的右舷。只听“滋啦”一声，炮塔连同一排能量管道被整个削掉，绿色的冷却液在太空中凝成无数冰晶，护盾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
“就是现在！”陈默猛地按下发射键，离子炮的蓝光瞬间贯穿了一艘海盗舰的引擎舱。那艘战舰像被掐灭的蜡烛，骤然失去动力，旋转着撞向另一艘友舰。两艘船的残骸绞在一起，又被随后赶来的“开拓者号”主炮轰成齑粉，碎片溅在“开拓者号”的能量护盾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左翼有漏网之鱼！”潘红的吼声里带着急怒，“三号舰被打穿了侧舱，伤亡……正在统计！”
陈默转头望去，只见一艘海盗舰正拖着黑烟冲向“开拓者三号舰”，舰首的撞角闪烁着金属寒光。他刚想调动机甲支援，却见“猎隼七号”突然从斜刺里冲出，用舰首巨大的粒子炮 对海盗舰进行猛烈攻击，“轰”的一声巨响，海盗舰变成了星空中一朵闪亮的烟花。
“真是好样的！”明瑶真人的声音带着颤抖，“青鸾号”的灵力阵突然爆发，无数道白色光丝缠住剩余的海盗舰，像捆住猎物的绳索。“陈默，他们想自爆！”
陈默眼神一凛，魔神机甲突然加速，双手展开的光束剑交叉成十字，瞬间切开了一艘海盗舰的核心舱。那艘船的自爆程序被强行中断，却在剧烈的能量紊乱中四分五裂，有块碎片擦着机甲的驾驶舱飞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还有两艘！”阿奇的声音带着急促的警报音，“他们在发送求救信号！”
“让他们发。”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太空的温度，“潘红，用引力弹把他们困在陨石群里，我要活的……不，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代价。”
“收到！”潘红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兴奋，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开拓者舰队，引力弹准备，三、二、一——发射！”
“妈的！哪来的舰队？！”“噬星者”旗舰的舰桥里，海盗首领疤脸猛地拍碎了面前的控制台，绿色的冷却液溅在他布满伤疤的脸上，“泽尔星那群软脚虾什么时候有这等火力？！”
舷窗外，反物质地雷的白光还未散尽，一艘海盗先锋舰的残骸正像被撕碎的纸鸢般飘远。疤脸的副手，一个独眼的瘦高个，正对着通讯器嘶吼：“各舰听着！是伏击！左舷编队散开，用‘死亡烟花’清出航道！”
所谓的“死亡烟花”，是海盗们惯用的阴招——将废弃的引擎燃料与反物质混合，制成简易炸弹抛向敌阵。只见三艘海盗舰突然打开货舱，无数枚闪烁着红光的炸弹像蝗虫般涌出，在太空中炸开成片的暗红色火团。
“他们想用人海战术！”潘红的吼声在联合舰队的频道里炸响，“开拓者舰队，启动双层护盾！猎隼小队，用电磁脉冲弹瘫痪他们的炸弹引信！”
“收到！”刘江的声音紧随其后，二十艘“猎隼”护卫舰突然拉升，舰尾喷出的电磁脉冲像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那些“死亡烟花”的引信被强行干扰，在太空中哑火，成了无害的金属碎片。
疤脸的独眼猛地瞪大，他抓起望远镜，死死盯着那艘冲在最前面的华夏龙纹战舰：“开炮！给老子轰烂那艘船！”
“噬星者”的主炮骤然亮起，一道暗紫色的光束直扑“麒麟号”。然而光束撞在“麒麟号”的能量护盾上，只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连护盾的光芒都未曾黯淡。
“这他妈是什么鬼护盾？！”疤脸的声音变了调，他清楚记得，泽尔星的防御炮连他们的副舰护盾都打不穿。
就在这时，一艘海盗护卫舰的舰长在通讯频道里尖叫：“首领！我们的反物质鱼雷……被他们的战斗机甲截住了！”
疤脸抬头，只见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在太空中穿梭，双手展开的光束剑舞成一片光网，那些足以炸毁巡洋舰的反物质鱼雷，竟被他像切西瓜般劈成了无害的能量团。那是陈默的魔神机甲，肩甲的离子炮每一次闪烁，就有一艘海盗舰在蓝光中解体。
“打他！给老子集中火力打那台机甲！”疤脸红着眼嘶吼。
三艘海盗舰同时调转炮口，密集的光束和炮弹像暴雨般砸向魔神机甲。陈默却不闪不避，机甲突然展开背后的推进器，像一道银色闪电，瞬间冲到一艘海盗舰的腹下。光束剑垂直刺入，从舰首贯穿到舰尾，那艘船像被剖开的鱼，内部的管线和尸体在太空中漂浮，与冰冷的陨石碎片混在一起。
“首领！右舷舰队全灭了！”独眼副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的光刃舰……像切黄油一样砍我们的船！”
疤脸转头，正看见“斩月号”的光刃劈开最后一艘侧卫舰，绿色的舰体残骸在光刃下像融化的巧克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撞上的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猛虎。
“撤退！快撤退！”疤脸终于慌了，“向黑巢星域求援！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麒麟号”的主炮再次亮起，这一次，耀眼的光束精准地命中了“噬星者”的引擎舱。护盾像破碎的镜子般消散，整艘旗舰失去平衡，旋转着撞向一颗巨大的陨石。
陈默驾驶机甲悬浮在陨石带上方，看着那艘曾经不可一世的海盗旗舰在陨石的撞击下逐渐解体。通讯频道里传来潘红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最后一艘海盗舰投降了，陈默……要留活口吗？”
陈默沉默地看着太空中漂浮的残骸，那里有地球士兵的头盔，也有海盗的断肢。他想起“猎隼七号”舰长最后的嘶吼，缓缓握紧了操纵杆：“告诉他们，泽尔星的土地不埋杂碎。”
机甲的光束剑再次亮起，像一道划破黑暗的裁决之光。远处，泽尔星的蓝色光晕在星光下静静流淌，而这片刚刚结束厮杀的星域，只剩下冰冷的金属残骸和无声的死亡。
数十枚暗灰色的引力弹在太空中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引力场。剩余的两艘海盗舰像陷入泥潭的野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舰身被引力场撕扯得咯吱作响，舱内传来海盗绝望的哭喊：“我们投降！我们有情报！我们知道其他海盗团的位置！”
陈默看着屏幕上那两艘瑟瑟发抖的战舰，又瞥了一眼受伤“猎隼七号”——那艘失去动力护卫舰正缓缓飘向泽尔星，像一颗坠落的流星。他握紧操纵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阿奇，立即派出救援船救援猎隼七号告诉海盗，联合舰队不接受沾满鲜血的情报。”
“他们说……愿意交出所有赃物，求我们留条活路……”
“活路？”陈默的声音透过机甲的扩音器传出，冰冷地回荡在太空中，“被你们抢走家人的民众，被你们炸伤的‘猎隼七号’船员，他们有活路吗？”他顿了顿，光束剑再次亮起，“自毁，或者被碾碎。选一个。”
通讯频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海盗们崩溃的哭嚎。片刻后，其中一艘船突然启动开足马力企图撞向联合舰队战舰，被三艘联合舰队战舰炮火击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们选择了自杀式袭击。另一艘船还在犹豫，却被“麒麟号”的主炮直接命中，瞬间化为尘埃。
陈默的战斗机甲悬停在战场中央，魔神机甲的外壳沾满了黑色的油污和暗红色的血迹（那是海盗的血在真空中凝固的痕迹）。远处，泽尔星的光苔灯重新亮起，像一片温柔的星海，可眼前的战场却只有冰冷的残骸和死寂的黑暗。
“伤亡统计出来了。”潘红的声音低沉得像叹息，“猎隼七号牺牲一名战士，开拓者三号舰重伤，十七人受伤，新研发的能量转换防护装甲起了很大的保护作用。”
陈默看着屏幕上被救援船拖动缓缓飘移的“猎隼七号”，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能量波动，像亡魂的低语。他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驾驶舱里的温度不知何时变得很低：“通知后勤舰，回收残骸，标记牺牲者的姓名。”
“凌苍兄，明瑶前辈，”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检查战舰损伤，半小时后……回家。”
太空中只剩下战舰引擎的嗡鸣和残骸碰撞的轻响，那些曾经嚣张的黑旗早已化为灰烬，只有地球联合舰队的龙纹在星光下沉默地闪烁，像在为牺牲者默哀。战争的残酷从来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那些再也回不了家的名字，和幸存者心头永远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