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就行。”陈默调出控制面板,将阵法与自己的魔神铠甲绑定,“现在,只要阵法被触碰,我的铠甲就会报警,苗王小世界也能同步收到信号。”他拍了拍能量塔,“先辈们当年是孤军奋战,我们不会。”
阵法中心的金光陡然炽盛,像一汪沸腾的金液在半空翻涌。凌苍的指尖凝着微光,那片光晕里渐渐浮出十几个模糊的轮廓——有的身披残破甲胄,甲片上还凝着暗红的锈迹;有的长衫染尘,袖口磨出了毛边;更有甚者拄着断裂的剑,身形佝偻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他们是守阵人留下的残魂,魂魄早已被岁月磨得只剩薄薄一层,却仍在金光中固执地凝着形。陈默望着最前排那个握剑的身影,忽然想起族谱里记载的初代阵主——三百年前他以血肉为引,将滔天魔气镇在阵下,临终前只留下一句“护此阵,护苍生”。此刻那残魂的手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指节绷得发白,仿佛仍在抵挡着看不见的洪流。
“是先辈们。”明瑶真人的声音带着颤音。她认出了左侧那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子,那是以身补阵眼的先辈,传说她死时才十七岁,残魂里却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坚毅,目光牢牢锁着阵眼的方向,像是在确认封印是否稳妥。
陈默率先躬身,腰弯得极深。凌苍与明瑶真人紧随其后,三人的衣摆扫过地上的符文,发出细碎的声响。金光中的人影齐齐抬手,不是挥斥方遒的姿态,而是缓缓拱手,动作里带着释然前最后的凝重。他们的执念太沉了——是对未竟使命的牵挂,是对后辈能否守住阵眼的担忧,是三百年间无数个日夜,在阵法轰鸣中反复确认“封印未破”的执拗。
陈默指尖掐诀,灵力顺着脉络注入阵眼。地面的符文亮起,像一条条金色的锁链重新绷紧,那些原本隐隐颤动的阵纹渐渐平复。当最后一道裂痕被灵力弥合时,金光中的人影忽然晃了晃。
最前面的初代阵主残魂放下了剑,佝偻的脊背舒展了些;双环髻的女子抬手抚了抚鬓角,模糊的面容似乎露出了笑意;那个拄着断剑的老者,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断剑的虚影在光中化作点点金芒。
他们的轮廓在变薄,像被风吹散的烟。这一次,他们不再盯着阵眼,而是齐齐转向躬身的三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言语,却像有千言万语——是“辛苦了”,是“拜托了”,更是“我们可以放心了”。
陈默三人抬头时,正看见那些残魂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朝着他们深深一拜。不是前辈对后辈的嘱托,而是卸下重担后的郑重告别。金芒骤然收缩,人影化作漫天光点,像一场迟来的雨,落在三人肩头,又转瞬消散在风里。
阵法恢复了平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陈默望着空荡荡的阵眼中心,忽然明白,那些跨越三百年的执念,终究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看见先辈们的身影散去,三人一兽一从,心中感慨万千,苗王小世界你所有的人,也是静默无声,人们用沉默向先辈们拜别
看见前辈们离去沉默整理心情看见前辈们离去,沉默整理心情,扭头看向凌沧、明瑶真人。
“测试一下威力?”凌苍问。
陈默点头,对着虚空打出一道灵力。困阵瞬间启动,合金板收缩成球形,尖刺上的符箓爆发出红光;杀阵的脉冲炮同时开火,雷火符在炮口中炸开,形成一片雷池。威力检测仪上的数字跳至“1000%”——是先辈阵法的十倍。
“十倍还不够。”陈默却皱起眉,又调出一组参数,“让阿奇把机甲的反物质引擎技术加进来,杀阵的核心换成反物质弹头。”
“你疯了?”明瑶真人惊呼,“反物质失控怎么办?”
“有聚灵阵的能量约束,没事。”陈默的语气异常坚定,“我要让这里变成天魔的禁地,只要有一丝能量流动,阵法就会运转,只要阵法在,就没人能从这里过去。”
当最后一项改造完成,整个封印之星都在微微震动。新的能量茧比之前厚了十倍,表面流转着科技与修真交织的光芒。陈默站在阵法中心,感受着体内与阵法相连的能量,突然笑了。
“先辈们,看到了吗?”他对着虚空轻声说,“你们没做完的,我们做完了。这一次,守住了。”
腰间的玉佩轻轻搏动,像是在回应。远处的探测舰传来阿奇的声音:“阵法参数已同步至苗王小世界,潘红说你这设计能拿银河系发明奖了。”
陈默抬头看向星空,迷雾之海正在消散,泽尔星的双子星遥遥可见。他知道,这场跨越三百年的守护终于有了归宿,而他们留下的,是比血脉更长久的传承——是智慧,是勇气,是永不放弃的守护之心。
泽尔星联邦政府的紧急议会持续了七个小时。当凯伦教授将陈默传回的影像投放在议会大厅的全息屏上时,蓝皮肤的议员们第一次失态地站了起来——画面里,红拂女的红衣在星空中炸开,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赵夯徒手撕裂天魔的身影在能量流中定格,拳头上的血滴化作星辰;青衣修士燃烧修为时,整个泽尔星系的光芒都为之黯淡。
“原来……三百年前的星空异动,是他们在守护我们。”议长颤抖着按下暂停键,指尖划过红拂女护住泽尔星平民的画面,“我们的历史记载里,只说‘未知文明的馈赠’,却不知道这馈赠背后是……”他说不下去了,菱形瞳孔里泛起泽尔人罕见的泪光。
议会以全票通过决议:在琉璃城中央公园建造“守护者广场”,用最纯净的泽尔水晶为华夏遗民塑像。消息一出,整个泽尔星陷入沸腾,无数民众涌向中央图书馆,翻阅那些被尘封的古籍,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更多关于地球人的痕迹。
科里和莱拉的生物实验室突然成了焦点。民众们围着他们,想听更多陈默讲述的地球故事。“红拂前辈的飞剑能在恒星里穿梭,”莱拉指着影像里的画面,声音带着骄傲,“她最后一刻还在对我们的祖先笑,说‘别怕’。”科里则在全息屏上标注出赵夯战斗的轨迹:“他打碎了七艘天魔寄生的星舰,每一拳都震碎了空间,自己却……”
塑像的设计方案征集只用了三天,收到的作品却超过十万份。最终中选的是一位老雕塑家的方案:广场中央立着三米高的基座,上面是红拂女、赵夯、青衣修士三人的群像,他们的背后是半透明的星图,刻满了华夏遗民战斗过的坐标。红拂女的衣袂化作飞剑,赵夯的拳头紧握,青衣修士的袍袖里流淌出金色的灵力,将三人的身影连在一起。
开工那天,凯伦教授亲自奠基。当第一块泽尔水晶嵌入基座时,他对着水晶低语:“三百年了,我们终于知道该向谁道谢。”周围的民众自发唱起泽尔星的古老歌谣,那是用来纪念守护者的旋律,此刻唱给了来自地球的英雄。
莱拉和科里每天都去工地帮忙。莱拉负责用全息投影校准塑像的细节,确保红拂女的眼神和影像里一样温柔而坚定;科里则调配了特殊的光苔营养液,种在基座周围,让水晶在夜晚能发出和华夏遗民灵力一样的金光。“陈默说,地球人相信‘魂归故里’,”莱拉抚摸着水晶上红拂女的发丝,“我们让光苔的光芒一直亮着,就像给他们指回家的路。”
揭幕仪式那天,整个泽尔星的民众几乎都涌向了中央公园。陈默的影像被投放在广场上空,他站在封印之星的阵法旁,对着泽尔星的方向敬礼:“这些塑像,不仅是纪念,更是承诺——地球和泽尔星,永远是守护这片星空的伙伴。”
当幕布落下,泽尔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红拂女的指尖仿佛还凝着未发的符箓,赵夯的肌肉线条里藏着未卸的力量,青衣修士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注视着三百年后的星河。基座上刻着一行通用语:“他们来自地球,用生命为星空筑墙。”
凯伦教授走到人群前,举起陈默送他的那片银杏叶:“泽尔星的孩子们会知道,在遥远的过去,有群异乡人用热血保护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们会永远记在星图上。”
莱拉看着塑像,突然发现红拂女的衣袂边缘,雕塑家悄悄刻了片小小的银杏叶——那是她之前无意中提过的,陈默故乡的叶子。风吹过广场,光苔的金光在水晶上流动,像极了影像里华夏遗民灵力的颜色。
仪式结束后,民众们在塑像前放上各种礼物:有泽尔星的星果,有孩子们画的地球,还有科里培育的高产光苔。一个蓝皮肤的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指着红拂女的塑像问:“她们还会回来吗?”
妈妈望着星空,轻声说:“她们一直都在,在星星里,在光里,在我们记得的每一个故事里。”
而在遥远的封印之星,陈默收到了莱拉发来的影像。看着水晶塑像在光苔的金光中闪耀,他突然想起先辈们消散前的微笑。或许,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孤独的战斗,而是让这份勇气在不同的文明间传递,让更多人记得:星空浩瀚,总有人为守护微光,甘付炬火之躯。
探测舰穿过泽尔星的大气层时,陈默看见琉璃城的透明管道里飘满了绿色的光苔灯,像无数只萤火虫在迎接他们。舰身刚停稳在科学院的停机坪,莱拉和科里就带着一群学生冲了过来,蓝皮肤的孩子们举着用星果染成红色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谢谢地球朋友”。
“陈默!你们回来了!”莱拉扑过来抱住他,蓝色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整个泽尔星都在等你们!”科里在一旁使劲点头,手里捧着个水晶盒子:“这是……这是联邦政府给你的奖励,议长说太少了,根本报不了你们的恩情。”
陈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晶卡和一枚勋章。晶卡上的数字让他愣了愣——足够买下半支舰队的合金。勋章的背面刻着泽尔星的星图,正面是红拂女的剪影。“太贵重了。”他把晶卡推回去,“我们不是为了奖励来的。”
“必须收下!”凯伦教授拄着拐杖走来,不由分说把晶卡塞回他手里,“这不是奖励,是泽尔星的心意。当年你们的先辈不求回报,我们却不能不懂感恩。”老教授的手抖得厉害,“去看看吧,守护者广场的塑像已经完工了,红拂女的水晶裙在阳光下会发光,像她当年炸开的符箓。”
回到学院时,学生们在走廊两侧列成两队,手里举着用泽尔水晶做的小星星。陈默走过时,他们齐声喊:“谢谢地球守护者!”他突然看见一个小泽尔人举着幅画,上面是龙舰和泽尔星的空轨列车并排飞行,画的角落写着“朋友”。
联邦政府的议长亲自陪同他参观守护者广场。红拂女的塑像前摆满了光苔花,赵夯的铁拳下刻着泽尔星的孩子们写的感谢信,青衣修士的袍袖里嵌着无数微型灯,夜晚会亮起,像他燃烧的灵力。“我们查了所有资料,”议长指着塑像底座的铭文,“用了地球的古文和泽尔文对照,写着‘星河同守,生死与共’。”
陈默站在红拂女的塑像前,突然想起光幕里她最后的笑容。“议长,”他转身拿出晶卡,“我想用这笔钱买泽尔星的生物合金和反重力材料,越多越好。”
议长愣住了:“你要这些做什么?”
陈默的目光望向星空,“域外天魔或许不止这一处裂隙,我们得准备着。而且……”他笑了笑,“以后还要常来泽尔星做客,总不能每次都挤探测舰。”
消息传回苗王小世界时,科研区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潘红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物资清单,拍着刘江的肩膀:“够我们造十艘‘开拓者号’了!陈默这小子,总能给我们带惊喜。”阿奇则在虚拟图书馆里新建了一个分区,命名为“泽尔星友谊档案”,里面存满了民众为华夏遗民塑像的照片。
泽尔星的冶炼厂连夜开工。工人们看着传送带上的合金,都在说:“这是给地球朋友的,得炼得比水晶还纯。”莱拉和科里的实验室送来最新培育的光苔菌株,能附着在舰身上提供能量,“就当是……我们给舰队加的油。”
离开泽尔星那天,琉璃城的管道里飘满了祝福的全息投影。陈默的舰船缓缓升空时,他看见守护者广场上,无数泽尔民众对着塑像敬礼,也对着他的方向挥手。凯伦教授、莱拉、科里站在最高的观测台上,身影越来越小,却始终保持着挥手的姿势。
“看,”明瑶真人指着舷窗外,“他们把红拂前辈的塑像转向了地球的方向。”
陈默点头,手里的勋章微微发烫。他知道,这趟旅程不仅找到了先辈的真相,更在两颗星球间系上了一根看不见的线。这线不是晶卡上的数字,不是塑像的高度,而是那份跨越三百年的理解与感恩——是星空下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