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耐心：“就像我们第一次学习使用无线电时，不知道合适的音量而损伤听力一样。它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脆弱。”
“你个人收到了‘图像’和‘概念’，”另一位心理学家插话，“这听起来很像幻觉或精神症状。你如何确定这不是某种心理战或影响策略？”
“因为陈博士、门德斯医生和其他人也经历了类似体验，”凯尔回答，“而且我们独立描述的内容高度一致。”
最困难的环节是讨论那位三年前放置信标的技术员——艾伦·里奇。凯尔认识艾伦，一个安静而聪明的人，总是带着一种忧郁的神情。现在他成了历史上第一个未经授权联系外星文明的人，正被全球通缉。
“里奇先生有向你表达过他的观点吗？关于人类需要外来干预？”审讯者问。
凯尔摇头：“我们只是同事，不算亲密。他总是一个人待着，经常加班到很晚。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就是在进行他的...项目。”
汇报结束后，凯尔被安排在一处高度安全的政府设施中“休息”，实际上是被软禁。他的房间舒适但单调，没有窗户，时间感变得模糊。每天只有一小时可以使用受限的网络，所有通讯都被监控。
第三天晚上，梅兰妮·陈被允许来访。她看起来瘦了些，眼中有凯尔熟悉的疲惫。
“他们问了你多少次关于‘集体意识文明’的部分？”她一见面就问，带着一丝苦笑。
“至少十次，”凯尔给她倒了杯咖啡，“好像我不能理解自己经历的事情似的。”
梅兰妮接过杯子，声音压低：“我做了更多研究，关于那个坐标。它指向木星轨道附近的一个特殊区域，被称为‘引力稳定点’。五十年后，那里将有一次罕见的行星对齐，形成一个完美的观测窗口。”
凯尔点头：“像是特意选了一个我们技术可达，又给了我们足够准备时间的地点。”
“还有一件事，”梅兰妮更加低声，“我偷偷做了些脑部扫描。我们所有与物体有过‘连接’的人，大脑中都有微小的变化——神经网络连接增强了，特别是在胼胝体和前额叶皮层。”
凯尔怔住了：“永久性的？”
“看起来是。而且我认为...这可能是礼物的一部分。”梅兰妮眼中闪烁着科学家发现新现象时的兴奋，尽管情况特殊。
他们的谈话被突然进来的安保人员打断。梅兰妮被要求离开，没有解释。
那一晚，凯尔难以入睡。他尝试回忆与物体连接时的感觉，那种浩瀚的理解和平静。然后他尝试做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心算复杂的天体力学方程。
令他震惊的是，数字和公式在他脑海中自然流动，仿佛他一直在研究这个领域。他抓起纸笔记下计算过程，结果与他在学术期刊上读到的最新研究一致。
物体不仅留下了邀请，还提升了他们的认知能力。
第二天，情况突然变化。凯尔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待：梅兰妮、门德斯医生、肖指挥官，还有几位面生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