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瑾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认了!来人!将罪臣张文远革去顶戴花翎,押送诏狱,严加审讯!”
不容分说,几名锦衣卫上前,粗暴地摘掉张文远的官帽,剥去官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其拖出大殿。张文远悲愤的呼喊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最终消失在远处。
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求情。谁都看得出,这完全是赤裸裸的构陷!那所谓的“人证”,分明是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囚徒;那“物证”,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这还没完。冯瑾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位大臣——兵部职方司郎中李正纲。李正纲曾多次就边军粮饷调配问题与冯瑾一党据理力争,且其妹婿在江南漕帮担任要职。
“李郎中,”冯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你与江南漕帮往来甚密啊。近日漕帮船只频繁异动,似有不明物资运往北疆……李郎中,你可知情?莫非,是在为某些‘有心人’暗中输送军资?”
李正纲心头巨震,强自镇定道:“冯公公明鉴,漕帮运送物资,皆按律法报备,臣只是按章办事,并无任何逾矩之处!”
“哦?是吗?”冯瑾拖长了音调,“可咱家怎么听说,有些船只并未按规定路线行驶,而是绕道了一些……敏感区域呢?李郎中,你身为职方司主管,失察之罪,总是逃不掉的吧?况且,你那位漕帮的妹婿,最近可是活跃得很呐……”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正纲脸色惨白,知道冯瑾这是要借题发挥,将他乃至他背后的家族牵连进去。他跪倒在地,叩首道:“臣……臣失察,甘愿受罚!但绝无通敌之事!”
冯瑾满意地看着他恐惧的样子,淡淡道:“既然李郎中承认失察,那就暂且停职反省,听候查办吧!” 轻飘飘一句话,便剥夺了一位实权郎中的官职。
紧接着,冯瑾又以类似的莫须有罪名,或削职,或查办,或申饬了另外三四位官员,皆是平日不肯与他同流合污、或可能对星陨教构成潜在威胁的忠直之士。整个朝堂,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下。
最后,冯瑾面向龙椅,躬身道:“陛下,此等奸佞之徒,潜伏朝堂,祸乱社稷,幸得苍天庇佑,方能及时铲除。然,为防微杜渐,老奴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各部院司,凡有言行不端、结交匪类、或与近日流言有所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如此,方可肃清朝纲,以正视听!”
龙椅上的皇帝,依旧毫无反应,仿佛一尊泥塑。冯瑾等了片刻,便自行直起身,尖声道:“陛下默许了!即刻拟旨,通传各部!”
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清洗,就在这金銮殿上,以绝对的力量和无耻的构陷,堂而皇之地进行着。冯瑾借此不仅铲除了异己,更是向所有朝臣发出了明确的警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何与“星陨教”负面信息沾边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如同惊弓之鸟,仓皇离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绝望。冯瑾站在丹陛之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残忍的笑意。构陷忠良,逼压朝堂,这只是他巩固权力、为星陨教扫清障碍的第一步。更血腥的风暴,还在后面。而龙椅上那道麻木的身影,似乎预示着,这个王朝的根基,正在被一点点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