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冷却。苏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陆棠也沉默了下来，她明白李不言说的是事实。在对方掌控着绝对权力和话语权的情况下，这份冒着巨大风险得来的“证据”，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知慕揉着额角，感觉线索似乎又断了，“安全屋没了，技术支援能力大打折扣。王建华和陈洁那边也只能提供有限的信息和警告。历史文献库那边监控严密，贸然潜入风险太大。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
一种无力感，悄然在四人心头蔓延。敌人隐藏在迷雾和权力的高墙之后，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撞得头破血流，而手中的线索，却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看似成型，一个浪头打来便支离破碎。
李不言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档案局内部模拟出的晨曦柔和而虚假。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峭，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线索链并未完全断裂，只是变得更加隐晦和危险。”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内回荡，“我们失去了一个据点，但也迫使对方露出了更多的獠牙。他们越是急于清除痕迹，越是说明我们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秘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那眼神依旧冰冷，却燃烧着不屈的意志。
“历史文献库，必须去。那份可能存在的纸质流水单，是能够将‘噬灵瘴珠’与档案局内部权限直接挂钩的关键物证，其重要性，甚至超过这张模糊的图片。”李不言的声音斩钉截铁，“但行动方式需要改变。”
“我们不能直接潜入。”陆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让监控失效，或者让守卫力量被引开的机会。”
“没错。”李不言点头，“‘清道夫计划’还在继续，杨成需要维持他‘铁面无私’的形象。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利用档案局内部的规则和杨成自己掀起的“肃清”风暴，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知慕，你尽快恢复，我们需要你的技术支持，哪怕只能在外部进行有限的干扰和接应。”
“苏晴，你继续留意黑市和‘暗河’的动向，但务必更加小心，对方可能已经注意到你的信息检索行为。”
“棠棠，”李不言最后看向陆棠，眼神格外凝重，“你是关键。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不仅是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更重要的是你需要尝试，能否在靠近历史文献库的时候，感应到那份纸质文件上可能残留的、与‘噬灵瘴珠’或‘幽冥魂晶’同源的微弱能量波动。这能帮助我们缩小搜索范围，节省宝贵的时间。”
陆棠重重点头，抬手抚上胸口的冰火结晶：“我会尽力。”
破碎的线索，并未让他们止步。相反，在绝境之中，更加缜密、也更加危险的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向那未知的风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