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声音沙哑,拍了拍苏青禾的手背,挣扎着站起身,“就是有点累。爸,翠兰姨,让你们担心了。”
“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大清连连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后怕。
何雨柱走到水缸边,又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冰凉的刺激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看向苏青禾,用眼神传递着更深的讯息——岳父母安好,隐藏妥当。
苏青禾读懂了,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但随即又被眼前严峻的现实攫住。
“外面……”
她低声问,目光瞥向院门。
“市局专案组,郑同志。”
何雨柱言简意赅,“暂时糊弄过去了,但他们没完全信。停职,监视,一样没少。”
气氛再次凝滞。
停职意味着失去了厂里的屏障和活动空间,监视则像一把悬顶之剑,让他们寸步难行,连最基本的与外界的隐秘联系都变得极其困难。
“接下来怎么办?”何大清忧心忡忡。
“等。”
何雨柱吐出一个字,眼神锐利,“等李怀德,或者孙委员的下一步动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他顿了顿,看向苏青禾,“尤其是你,青禾,医务室那边暂时别想了,安心在家。任何来找你打听、套话的,一律推说不知。”
苏青禾用力点头:“我明白。”
这一夜,纱络胡同小院内的几人,无一安眠。
何雨柱在卧室里盘膝而坐,尝试引导那微乎其微的灵泉气息滋养枯竭的精神力,进展缓慢,如同龟爬。
苏青禾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脑海中交替浮现父母可能获救的微弱希望与丈夫身陷囹圄的巨大恐惧。
何大清和刘翠兰则在隔壁房间辗转反侧,院外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如同踩在他们的心尖上。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流动得异常缓慢而压抑。
小院成了实质上的囚笼。
何雨柱和苏青禾严格遵守着“休息”的命令,足不出户。
院外的监视者换了几班,但目光从未离开。
偶尔有邻居探头探脑,也被何大清或刘翠兰以“柱子病了需要静养”为由挡了回去。
轧钢厂内,关于何雨柱的流言蜚语悄然四起。
有说他得罪了孙委员被清算的,有猜他卷入了什么经济问题的,更有人将他之前的突然“请假”与北山劫案隐隐联系起来,虽然语焉不详,但那种怀疑的氛围已然形成。
后勤处的工作暂时由李怀德指定的一名亲信副科长代理,虽未出大乱子,但那种由何雨柱一手建立起来的高效、严谨的运转节奏,明显松弛了下来。
李怀德对此保持沉默,仿佛忘记了何雨柱这个人的存在。
孙委员那边则偶尔通过赵干事放出些含沙射影的话,敲打着与何雨柱过往甚密的几个人,如王广福、小马等人,试图寻找突破口,但收获甚微。
何雨柱表面平静,每日里只是帮着刘翠兰做些家务,逗弄女儿何晓,或是拿本旧书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副彻底闲下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