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石灰厂……北山……”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过滤着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与那个地方产生联系的线索。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仓库的老保管员,那个提醒他注意易中海,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头。
他似乎隐约提起过,他有个远房侄子,好像在什么厂子的保卫科……
这条线索渺茫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此刻,却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微光。
何雨柱决定,明天就去仓库,找个由头,再跟那位老保管员“聊聊”。
他退出空间,走到窗边。
夜色深沉,四合院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刮过屋檐的呼啸。
岳父母身陷囹圄,生死一线;
妻子忧惧交加,身心俱疲;
暗处的敌人或许仍在窥伺;
未来的风暴不知何时再起……
王广福带来的消息,如同在何雨柱和苏青禾心头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确认了苏伯渊与文雪琴尚在人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红星石灰厂”这五个字,又像凛冽的冰水,将这簇火苗浇得明明灭灭,时刻可能彻底熄灭。
那地方,光是听名字,就仿佛能闻到石灰粉灼烧呼吸道的气味,感受到采石场沉重的劳作和严苛的待遇。
苏青禾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父母——那两个一辈子与书本、讲台打交道的文弱知识分子,在监工的呵斥下,佝偻着腰,搬运着沉重石料的画面。
这想象如同凌迟,让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短短几日,人便又清减了一圈,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
何雨柱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他知道,仅仅是“知道下落”远远不够,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能送去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确认他们此刻最真实的状态,也能让苏青禾,让他自己,获得片刻的喘息。
仓库老保管员那条模糊的线索,成了他眼下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第二天,何雨柱借口核查一批积压多年的废旧劳保用品库存,再次来到了厂区角落那座老旧仓库。
老保管员依旧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就着昏暗的光线修补着一只破手套。
“沈师傅,忙着呢?”
何雨柱递过去一支烟,语气如常地寒暄。
老保管员抬起眼皮,见是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接过烟,凑在何雨柱递来的火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何科长,您又来了。库房里那些老掉牙的东西,没什么好查的咯。”
“规矩不能废,该看的还得看看。”
何雨柱在他旁边的门槛上坐下,状似随意地问道:
“沈师傅,您在这厂子年头长,认识的人多。我最近听说北山那边有个‘红星石灰厂’,好像挺缺基础劳保品的?不知道那边管后勤或者保卫的,有没有咱们厂出去的老人?也好走动走动,处理点积压库存。”
他刻意将话题引向“处理积压库存”,掩盖真实意图。
老保管员沈师傅拿着烟的手顿了顿,抬起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让何雨柱心头微紧。
“红星石灰厂……”
沈师傅慢悠悠地吐出烟圈,声音沙哑,“那地方,邪性得很。进去的人,脱层皮是轻的。何科长,您打听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