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醋溜白菜,一碟凉拌萝卜丝,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点缀着几粒枸杞(是何雨柱之前晒干的)的白菜豆腐汤。
当然,少不了那锅温热的、散发着果香的苹果羹。
何雨柱还给何大清和自己倒上了一小杯散装的白酒,给苏青禾和刘翠兰也斟了点之前剩下的果子露。
“来,”
何雨柱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围坐在桌边的家人——脸上刻满风霜却眼含欣慰的父亲,温柔坚韧的妻子,懵懂可爱的女儿,以及给予这个家不少帮助的继母,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过年了。不管外面怎么样,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福气。这一年,大家都不容易,辛苦了。这杯酒,敬咱们这个家,敬咱们每个人心里的那份念想和坚守。愿来年……一切都能好起来。”
他的祝酒词没有华丽的辞藻,甚至带着几分沉重,却无比真切。
何大清用力点头,眼圈有些发红,仰头将杯中那点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苏青禾端起果子露,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水光潋滟。
刘翠兰也连声说着“平安是福”。
连小何晓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捧着自己的小碗,咿咿呀呀地说:“干杯!过年好!”
没有喧闹,没有繁华,只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品尝着这来之不易的、带着苦涩与温暖的年夜饭。
红烧肉的浓香在口中化开,饺子的鲜美充盈齿颊,简单的菜肴,在此刻却成了无上的美味。
每一口,都像是在汲取力量,对抗着窗外的严寒与黑暗。
吃饭间隙,苏青禾轻声念起了上午刚刚收到的、何雨水从西北寄来的信。
信中,何雨水依旧报喜不报忧,描述了她们如何在戈壁滩上克服困难,让机器运转起来,如何在天寒地冻中相互扶持,信末依旧是对家人无尽的思念和叮嘱。
听着远方妹妹的声音(虽然是经过转述),感受着她在那片陌生土地上努力生长的力量,何雨柱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心疼,有骄傲,也有更深的牵挂。
这封远方的来信,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这顿年夜饭的餐桌上,漾开了亲情的涟漪,将相隔千里的两颗心,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年夜饭在一种温馨而略带伤感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何晓吃饱了,开始打哈欠,被苏青禾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声音!
这一次,不是石子的轻响,而是清晰、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小院内短暂的宁静与祥和。
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何大清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刘翠兰惊恐地捂住了嘴。
苏青禾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女儿抱得更紧,紧张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收缩,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给了家人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别出声。
他放下碗筷,缓缓站起身,走到堂屋门口,隔着门板,沉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