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
一切都是因为何雨柱!
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如果不是他收留了翠兰那个贱人,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在他几乎要被自己的怨念吞噬时,工具房的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刘海中。
刘海中看着易中海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既有几分快意,又有几分免死狐悲的凄凉。
他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道:“老易啊,厂办通知,让你去一趟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
易中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本能的不安。
李怀德是何雨柱的靠山,这个时候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后勤楼。
李怀德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怀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进来。”
易中海推门进去,只见李怀德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着,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像往常那样客气地让他坐下。
“李厂长,您找我?”易中海哑着嗓子开口。
李怀德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落在易中海身上:“易师傅,坐。”
易中海依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
“易师傅,”李怀德开门见山,语气平淡,“最近厂里听到一些关于你个人家庭情况的反映,闹得沸沸扬扬。这……很不好嘛。影响了工人队伍的团结,也影响了车间的生产秩序。”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李厂长,我……那都是家丑,是……是翠兰她……”
“哎——”
李怀德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具体是非,组织上不便过多干涉职工家庭内部矛盾。但是,易师傅,你是厂里的老工人,更要时刻注意影响。”
而此刻,刘翠兰正在饭店后厨,经历着另一种“考验”。
饭店后厨的热浪、油烟和喧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堆积如山的蔬菜,冰冷刺骨的地面,大师傅粗声大气的指令,都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她牢记着何雨柱的嘱咐,咬着牙,埋头苦干。
她负责的是最基础的清洗工作。
土豆要削皮去芽,白菜要一叶叶剥开洗净,萝卜要刮泥冲洗……活儿琐碎而繁重,长时间弯腰浸泡在冷水里,让她本就不算硬朗的腰腿很快就传来了酸胀刺痛。
旁边几个年轻的临时工媳妇,对她这个突然插入、年纪又大的“关系户”显然并不友好,时不时投来打量和议论的目光,甚至故意将更多的菜堆到她这边。
刘翠兰一声不吭,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混着水池溅起的水花,她也顾不上擦。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下!一定要留下!这是她独立的第一步,绝不能搞砸!
她的沉默和惊人的耐力,倒是让一旁暗中观察的掌勺大师傅微微点了点头。
这老婆子,看着瘦弱,倒是把干活的好手,不偷奸耍滑,也不多嘴多舌。
中午,饭店管一顿员工餐。
虽然是些大锅熬菜和粗粮主食,但油水比贾家自己做的足得多。
刘翠兰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坐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吃着,感受着食物带来的踏实感,眼眶微微发热。这是她靠自己的劳动挣来的第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