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趁着休息间隙,凑过来低声问:“翠兰妹子,还行吗?撑得住不?”
刘翠兰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个有些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笑容:“行!撑得住!谢谢大清兄弟。”
看着她那双重新燃起生命之火的眼睛,何大清心里也有些触动,点了点头:“那就好,下午活儿轻省点,坚持住就行。”
下班时,大师傅终于开了金口,对何大清道:“老何,跟你这远房婶子说,明天还这个点来。试用期三天,工钱按临时工算,先干着看。”
消息传回纱络胡同的小院,众人都松了口气。
刘翠兰更是激动得眼圈又红了,对着何雨柱和苏青禾千恩万谢。
然而,傍晚时分,街道办王主任却亲自来了小院,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由于近期需要安置的人员较多,合适的临时住房非常紧张,刘翠兰的安置问题,恐怕还需要等上一段时日,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协调出来。
“柱子,青禾,你看这……”王主任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再麻烦你们家一段时间。”
何雨柱与苏青禾对视一眼,平静地道:“王主任客气了,一大妈……翠兰婶子既然暂时没地方去,在我们这儿住着就是,无非是多双筷子的事。”
话虽如此,但刘翠兰长期住下,意味着小院与四合院那边的纠葛,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切割。
易中海的怨恨,邻居们的目光,都可能持续聚焦在这里。
送走王主任,小院的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刘翠兰更是忐忑不安,感觉自己成了何家的累赘。
何雨柱看出了她的不安,开口道:“翠兰婶子,既来之则安之。您安心住下,安心工作。外面的事,有我。”
他的话语依旧简洁,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刘翠兰看着这个年轻却如山岳般沉稳的后生,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只剩下满满的感激和依赖。
......
院内,生活的轨迹在短暂的波澜后,似乎又归于一种忙碌而有序的平静。
刘翠兰在饭店后厨的杂工活计已然稳定下来。
每日天不亮便跟着何大清出门,夜深方归,辛苦自不待言,但那份靠自己双手挣来衣食的踏实感,以及脱离易家那座活死人墓后的精神松弛,让她瘦削的脸上竟渐渐有了些血色,眉宇间那股积郁多年的愁苦也淡去了不少。
她谨记着何雨柱的嘱咐,在饭店里勤恳寡言,回到小院也尽量不打扰何家生活,只默默帮着苏青禾和文雪琴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将那份感激深埋心底,化作行动。
何大清如今身边多了个知根底、且同样小心翼翼维护着眼前安稳的“同盟”,上下班路上有个伴,在饭店里也有人能说上几句体己话,倒是比刚回北京时自在了许多。
他偶尔看向儿子何雨柱的眼神里,除了固有的敬畏,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个家,不知不觉间,已彻底以何雨柱为核心,构筑起了属于自己的、内紧外松的堡垒。
然而,院墙之外,时代的洪流却从未因个人的悲欢而稍有停歇,反而正以越来越急促的节奏,冲刷着一切固有的秩序与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