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一大妈的反抗(1 / 2)

一九六四年的春夜,南锣鼓巷四合院后院易家,那扇糊着旧报纸、常年弥漫着阴郁与压抑的木门,此刻仿佛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表面沉寂,内里却涌动着足以焚毁一切旧有秩序的熔岩。

易中海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外面回来。

他又去找了聋老太太,试图撺掇这个老糊涂以“不敬长辈”的名义去街道办闹一闹,给逐渐脱离掌控的秦淮茹和始终针插不进的何雨柱添点堵。

可聋老太太如今越发糊涂,只顾着念叨碗里的粥稀,对他的暗示懵懂不解,反倒把他气得够呛。

去寻刘海中,那官迷打着官腔,说什么“要相信群众自己能解决问题”;

找阎埠贵,算盘精则避重就轻,只关心能不能捞到点实际好处。

一圈下来,易中海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冷硬的墙壁,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原封不动地弹了回来,徒留一身的疲惫与更深的愤懑。

他推开自家的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陈旧家具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但这味道里,今夜似乎掺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冰冷的决绝。

翠兰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厨房忙碌,或者坐在炕边做针线活。

她就坐在堂屋那张掉光了漆的八仙桌旁,腰背挺得笔直——这是一种易中海多年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姿态。

桌上没有饭菜,只有一盏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将她脸上深刻的皱纹照得明明灭灭,却照不亮她眼底那片沉静的、近乎死水的冰原。

“回来了。”

翠兰开口,声音平静,没有往日的怯懦和讨好,也没有丝毫温度,像一块投入深井的石子,只发出沉闷的回响。

易中海正憋着一肚子火,见她这副模样,尤其是桌上空空如也,连口热水都没有,心头邪火“腾”地就窜了上来。

他厉声喝道:“几点了?饭呢?你想饿死我是不是?!一天到晚丧着个脸,给谁看?!”

若是往常,这一声吼足以让翠兰浑身一颤,忙不迭地起身解释、张罗。

但今天,她没有。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灯焰,仿佛易中海的暴怒只是窗外吹过的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这种无视,比顶撞更让易中海难以忍受。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几步冲到桌前,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油灯都晃了几晃:“我跟你说话呢!聋了?!”

翠兰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易中海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解剖般的审视。

她看着这个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让她背负了半生“绝户”罪名的丈夫,看着他那永远充斥着算计和怨毒的眼睛,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恋,彻底烟消云散。

“饭,没做。”

翠兰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你想吃,自己做。”

易中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瞪着翠兰,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你……你说什么?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