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柱子现在有出息了,过得挺好。秦淮茹……她家能自己立起来,也是好事。咱们……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好日子?什么叫好日子?”
易中海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看着别人儿孙满堂,热热闹闹?咱们呢?咱们有什么?!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等着哪天动不了了,烂在床上都没人知道吗?!”
他挥舞着胳膊,唾沫星子飞溅:“我易中海辛苦了一辈子,在院里当了这么多年一大爷,谁不说我一声好?临了临了,落得个什么下场?连贾家那个农村来的婆娘都敢给我甩脸子了!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蜡黄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一大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又无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易,你别这样……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咱们……咱们不是还有彼此吗……”
“彼此?”
易中海嗤笑一声,那笑声苍凉而刺耳,“有什么用?等我躺下了,你能把我背到医院去?还是你能去厂里给我领退休金?到时候,还不是要求人!看人脸色!”
他猛地抓住一大妈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痛呼出声,眼神灼灼地逼视着她:“你说!为什么何大清那种抛妻弃子的混蛋,都能回来享儿女的福?为什么连秦淮茹都能为了孩子硬气起来?咱们呢?咱们差在哪儿了?!”
一大妈手腕生疼,心里更是针扎似的难受。
她看着丈夫近乎癫狂的眼神,知道他又钻进了牛角尖。
这些年,类似的争吵和抱怨越来越多,每一次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力。
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只好流着泪道:“差在哪儿?差在命!差在咱们没那个缘分有自己的孩子!老易,这都是命啊!咱们认了吧……”
“认?我凭什么认?!”
易中海低吼,像是受伤的野兽,“我偏不认!”
他甩开一大妈的手,踉跄着在屋里踱步,眼神疯狂地闪烁,喃喃自语:“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何雨柱那边是铁板一块,撬不动了……贾家……贾家现在也……”
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上,那里面装着一些他早年间收着的、不怎么体面但或许能派上用场的老物件。
一个阴暗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心底滋生——不能明着控制,难道还不能暗中使绊子?
只要贾家再出点“意外”,陷入困境,秦淮茹那个没主见的女人,会不会再次来求他?
还有那个“陌生货郎”的警告……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老易……”一大妈看着丈夫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心中警铃大作。
她太了解易中海了,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往往意味着更偏执、更不计后果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