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何大清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脊背,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彻底不管,语气放缓了些:
“保定那边,既然没什么牵挂了,就回来吧。北京好歹是根儿。凭你的手艺和之前的关系……找个工作应该不难,总比你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漂着强。”
这话一出,何大清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何雨柱扭开脸,避开何大清的目光,硬邦邦地补充道:“你别多想,我不是原谅你了。只是看在晓晓的份上,不想她爷爷死在外头没人收尸。”
话虽难听,但其中的意味,何大清岂能听不出来?
他顿时激动得手足无措,眼泪流得更凶,嘴唇哆嗦着:“柱子……我……我……谢谢……谢谢你还肯……肯给我个机会……”
“机会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何雨柱冷声道,“你自己想清楚。回来,就安分守己过日子,别再犯糊涂。要是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趁早别回来。”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
何大清忙不迭地点头,像是生怕何雨柱反悔,“我回来!我一定安分守己!我……我就想着,能偶尔看看孙女,看看你们……我就知足了……”
“我这边院子小,也住不开。”何雨柱继续道,“你以后住四合院,离的也近。一直不住人也不好,工作的事……用不用我托人问问?”
“不用!不用!”何大清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我回来找找之前的老伙计!柱子……我……我……”
他哽咽着,又要落下泪来。
“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雨柱摆摆手,“以后的路,看你自己怎么走。雨水那边……她心思单纯,你自己找机会跟她说吧。”
正说着,里屋的门轻轻开了。
雨水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看着苍老落魄的父亲,又看看神色平静的哥哥,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声叫了一句:“爸……”
何大清看到女儿,更是羞愧难当,低下头:“雨水……爸……爸对不起你……”
雨水走过来,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只是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回来了……就好。”
简单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
何大清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
当晚,何大清就在小院的东厢房临时搭了个铺住下了。
他显得格外小心翼翼,抢着干活,眼神却总是追随着何晓,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慈爱和悔恨。
夜里,何雨柱躺在炕上,久久无法入睡。
苏青禾轻声问:“真让他回来?你不怕……”
“怕什么?易中海?”
何雨柱在黑暗中冷笑,“他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翻起什么浪?何大清……他虽然糊涂自私,但胆子小,经过这么多事,也该长点记性了。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他在外面被人当枪使,或者哪天穷困潦倒死了给我们惹麻烦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而且……他毕竟是晓晓的爷爷。雨水心里……其实也没真正放下他。”
苏青禾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能回来就好。老人家看着……也挺不容易。而且家里多了个人,也能更热闹些。”
何雨柱反手握住她柔软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