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摆摆手:“别忙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青禾那边还离不开人。”
他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窗外,压低了些声音,对许大茂道:“大茂,如今咱们都是当爹的人了,肩膀上担子重了。往后院里院外,互相多照应着点。有些事儿,心里得有点数。”
许大茂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何雨柱会突然说这个。
他脸上的得意收敛了些,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放心吧傻柱!我心里有数!咱们哥俩谁跟谁?以前那些鸡毛蒜皮,过去了!往后啊,都是为了孩子!”
他的话听起来依旧带着点浮夸,但何雨柱能听出里面几分真实的感慨。
孩子的降生,似乎真的让这个宿敌的身上,多了些以往没有的责任感和……烟火气。
又闲扯了几句,何雨柱便起身告辞。
许家人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一出许家门,寒意重新袭来。
中院,秦淮茹已经洗完了衣服,正端着盆往回走,看见何雨柱,脚步顿了顿,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欲言又止的哀求,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匆匆进了屋。
贾家的门帘依旧紧闭着,但何雨柱能感觉到,那后面有眼睛在窥视。
他推车往前院走,打算跟阎埠贵再打个招呼就离开。
刚走到垂花门下,易中海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易中海拄着根拐棍,颤巍巍地站在门洞里。
他似乎又苍老憔悴了许多,脸颊深陷,眼袋浮肿,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怨毒、嫉恨,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
何雨柱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隔着冰冷的空气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四合院里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穿堂风吹过时发出的呜呜声。
良久,易中海那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嘶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柱……柱子……回来了?听说……你也当爹了?好……好啊……人丁兴旺……是好事……”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何雨柱冷淡地点点头:“一大爷,您保重身体。”说完,推车就要走。
“柱子!”
易中海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拐棍在地上顿了顿,“这院里……才是根!外面……风雨大……小心……闪了腰!”
这话里的威胁和诅咒,毫不掩饰。
何雨柱脚步一顿,缓缓回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易中海:“不劳您费心。我腰杆硬,撑得住。倒是您,年纪大了,少操些闲心,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易中海的脸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射出骇人的凶光,但随即又被强行压下,化作一声诡异的、干涩的冷笑:“呵呵……好……好……年轻人……有志气……好……”
他不再看何雨柱,拄着拐棍,慢慢地、一步一顿地缩回了黑黢黢的屋里,门再次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何雨柱盯着那扇门,眉头紧锁。
易中海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偏执和恶毒。
这老东西,恐怕已经彻底魔怔了,困兽犹斗,只会更加危险。
他推车走出四合院大门,阎埠贵还在门口,似乎想再搭讪几句,何雨柱却没心思再应付,只点了点头,便骑上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