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雨水利落地爬起身,去柜子里翻找。
何雨柱换上一身半新的蓝色工装棉袄,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镜中的男人,眉宇间较之以往似乎柔和了些,但眼底深处那抹历经世事的警惕与沉稳,却愈发深刻。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属于父亲的柔软情绪小心收敛起来,重新披上冷静甚至略带审视的外壳。
拎上核桃酥和麦乳精,何雨柱推门而出。
纱络胡同里静悄悄的,积雪被清扫到两侧,露出湿漉漉的青砖地面。
寒意瞬间包裹了他,与身后小院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如意门,然后毅然转身,蹬上自行车,汇入了街道上稀疏的人流。
越是靠近南锣鼓巷,熟悉的气息便越是扑面而来。
煤烟味、公共厕所的氨水味、以及大杂院里特有的那种拥挤喧嚷的生活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何雨柱既熟悉又已感到些许疏离的氛围。
拐进胡同口,阎埠贵正揣着袖子,站在自家门口指挥阎解成扫房檐上的冰溜子,嘴里絮絮叨叨地算计着哪块冰化了能多接点水。
一见何雨柱骑着车过来,车把上还挂着东西,他那双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推了推眼镜,脸上堆起惯有的笑容:
“哟!柱子!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听说你爱人给你生了个大胖闺女?恭喜恭喜啊!你这是……回来看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那包点心和那罐显眼的麦乳精。
何雨柱停下车子,笑道:“三大爷,忙着呢。是啊,回来给许大茂道个喜,他不也得了个大儿子嘛!”
他刻意略过自己家添的是闺女,只提许大茂得子。
“应该的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阎埠贵连连点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柱子,不是三大爷说你,你们那小库房……住得还成吗?这大冬天的,又潮又冷,可比不了院里这正经房子。要是住不惯,还是早点搬回来,街里街坊的,好歹有个照应……”
何雨柱心里冷笑,这老算计精,怕是又惦记上他那间暂时空出来的房了,或者单纯就是想探听他的近况。
他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劳您惦记了。厂里安排的临时住处,还行,挺清净,正好让青禾好好坐月子。等开春天暖和了,房子晾干了再说。”
正说着,贾家的门帘“哗啦”一响,贾张氏探出半个身子,三角眼死死盯着何雨柱车把上的东西,喉咙里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含混,但那股子酸妒怨毒之气,隔老远都能闻到。
她很快又缩了回去,门帘重重落下。
何雨柱只当没看见,对阎埠贵道:“三大爷,您先忙,我过去看看。”
“哎,好,好。”阎埠贵笑着应了,眼神却依旧跟着那罐麦乳精。
何雨柱推着车往后院走。
中院院子里,秦淮茹正在公用水管子前洗衣服,冰凉的水冻得她双手通红。
她抬头看见何雨柱,眼神复杂地闪动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去,用力揉搓着盆里的衣服,瘦削的肩膀显得格外单薄。
贾东旭瘫在床上之后,贾家的日子越发艰难,全靠她里外操持,还得忍受婆婆日复一日的咒骂和刁难。
何雨柱心中并无多少同情,路都是自己选的。
他只是微微点头,便径直走过。
刚到穿堂口,就听见后院传来许大茂标志性的、略带夸张的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刘海中拿腔拿调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