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谢谢厂长!谢谢您!”何雨柱连声道谢,姿态做足。
一切水到渠成。
拿到厂里的批条,何雨柱开始光明正大地收拾东西搬家。
理由是现成的:房屋潮湿,厂里照顾,临时借住库房过渡。
四合院里的人反应各异。
有羡慕的(居然能搞到独处),有同情房屋条件的,自然也有嫉妒眼红的,比如贾张氏,又躲在屋里骂了半晌“凭什么好事都让傻柱摊上”。
易中海家的门,破天荒地开了一条缝。
易中海那张枯瘦的脸在阴影里浮现,看着何雨柱搬东西,眼神浑浊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又缓缓关上了门。
何雨柱懒得理会,他以最快的速度,和雨水一起,将重要物品搬到了纱络胡同7号。
所谓的“厂里库房”自然只是个幌子,他们直接住进了早已准备停当的正房。
当雨水欢天喜地地在新家跑来跑去,当苏青禾看着他,眼中满是安心与温柔时,何雨柱站在院子中央,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赶在风暴彻底降临前,将最重要的人转移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堡垒。
1963年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
刚进十二月,四九城便接连遭遇了几场扑天盖地的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日夜不休地落下,将鳞次栉比的屋顶、纵横交错的胡同、以及城外苍茫的原野,都严严实实地覆盖在一片厚重而寂静的洁白之下。
寒气凛冽,呵气成霜,屋檐下挂满了粗长的冰溜子,在偶尔露面的冬日惨白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剔透的光。
纱络胡同7号的小院里,却透着一股与外间酷寒截然不同的暖意。
正屋东间,炉火烧得旺旺的,炕也烧得滚热。
苏青禾斜靠在摞起的被垛上,腹部高高隆起,身上盖着何雨柱特意托人从东北捎来的新棉花褥子,手里捧着一本产科医学书,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小院中,看着何雨柱正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棉手套,一锹一锹地清理着昨夜积下的新雪,动作稳健而有力。
他的侧脸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轮廓分明,眉头微锁,带着一种专注而沉稳的神气。
雨水下班回来,正叽叽喳喳地在一旁帮忙,试图堆一个雪人,鼻头冻得通红,却笑得格外开心。
这安谧温暖的景象,几乎让苏青禾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错觉。
她知道,这只是错觉。
丈夫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忧虑,夜里他偶尔惊醒、凝神倾听院外动静的警惕,以及他几乎从不离身的那个小小帆布包(她知道里面放着最重要的证件、票据和一部分现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份安宁之下,潜藏着多少汹涌的暗流。
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