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何雨柱和苏青禾躺在里屋的床上,都没有睡着。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进来。
“你……其实不必收下那些东西。”何雨柱轻声说。
“那是妈留下的,也是爸的一份心意。”
苏青禾侧过身,看着他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后悔了。而且,雨水看起来……很在意。”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有些坎,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我习惯了没有他这个爹。”
“我明白。”苏青禾握住他的手,“慢慢来。至少,他今天来了。”
“嗯。”何雨柱应了一声,将她揽入怀中。
外间,隐约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咳嗽声和翻身的声音。
何大清显然也无法入睡。
这个他曾经抛弃的家,如今温暖而安稳,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格格不入和煎熬。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和苏青禾起床时,发现何大清已经起来了。
不仅起来了,他还熬好了小米粥,蒸了窝头,甚至拌了一小碟咸菜。
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看到他们出来,何大清又露出了那种局促不安的表情:“起来了……早饭……随便做了点……”
“谢谢爸。”苏青禾礼貌地道谢。
何雨柱没说什么,坐下吃饭。
饭桌上依旧沉默。
吃完早饭,何大清就起身,说要回去了。
“这么急?”何雨水忍不住问,眼中带着一丝不舍。
“哎,厂里……就请了一天假……得赶回去……”何大清编着理由,眼神躲闪。
何雨柱看着他,没有挽留,只是问:“路费够吗?”
“够,够。”何大清连连点头。
何雨柱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二十块钱和一些全国粮票,塞给何大清:“拿着吧。路上买点吃的。”
何大清像被烫到一样想推辞:“不要,不要,我有钱……”
“拿着。”何雨柱语气不容拒绝,将钱票塞进他手里。
何大清攥着那带着儿子体温的钱和票,眼圈又红了,最终低下头,哑声道:“哎……那……我走了……”
何雨水送他到院门口。
何大清一步三回头,看着站在屋门口的儿子和儿媳妇,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两个字:“……走了。”
然后便佝偻着背,快步消失在了胡同口。
何雨水站在门口,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何雨柱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哥……”雨水声音闷闷的,“他老了……好多……”
“嗯。”何雨柱看着空荡荡的胡同口,目光深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揽着妹妹的肩膀,转身回屋。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婚礼的喜庆气氛还未完全散去,新婚的生活刚刚开始。
但何雨柱心中的警醒却从未放松。
何大清的突然到来和离去,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似乎搅动了某些深水下的泥沙。
那天下午,何雨柱去后勤处上班时,在厂区角落,远远地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的确良衬衫、头发油亮的身影,正和另一个穿着轧钢厂工装、看不清面目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何雨柱过来,两人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分头溜走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山雨,似乎真的要来了。
而这一次,刚刚获得幸福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