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填贾家那个无底洞,更不是养肥易中海那伪善的道德招牌。
刚才给出的那点杂麸野菜,既全了最后一点邻里脸面,没让对方彻底空手而归而狗急跳墙,也明确划清了界限——想用眼泪和孩子来绑架我?
最多也就值这点东西。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易中海家屋里的灯光似乎晃动了一下,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影在窗后激烈地比划着什么,显然是秦淮茹在哭诉,易中海在恼火。
何雨柱冷笑一声,放下窗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转身准备生火做饭,心思却又飘到了别处。
秦淮茹这一出,看似是四合院里日常的鸡飞狗跳,但却像一面镜子,映照出眼下日益严峻的生存困境。
连贾东旭这样的正式工家庭都已如此艰难,厂里那些人口多的、级别低的工人家庭,恐怕更是已在饿肚子的边缘挣扎。
物资科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区计委那条线,常规途径能争取到的份额有限且艰难。
“民间自发物资调剂”……
西山坳……
这两个词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致命的诱惑和未知的危险。
那张干事背后的“上面领导”,究竟想了解什么?是对轧钢厂自力更生的方案真感兴趣,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如果西山坳真的存在一批“硬货”,如果能将其纳入掌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带着惊人的热量,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知道这想法极其危险,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晚饭,想着厂里即将告罄的库存,想着雨水还需要营养长身体,一种铤而走险的冲动便在血管里蠢蠢欲动。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更谨慎地评估。
或许……明天去见那位张干事和“上面领导”时,可以更巧妙地试探一下?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响动。
像是有人,用极轻的力道,将一个小石子投在了他的窗棂上。
笃。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何雨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转头看向窗户。
窗外只有一片沉沉的夜色和呼啸的风声。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侧耳倾听。
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是错觉?还是……又来了?
那投石问路般的一下,是什么意思?
警告?催促?还是……西山坳的又一次召唤?
何雨柱的心跳在寂静中咚咚作响,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沁出冰冷的汗珠。
夜色如墨,寒意彻骨。
未知的阴影,似乎已悄然潜到了他的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