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浮肿”两个字,何雨柱的心又是一揪。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马路对面。
“哥,你看什么呢?”雨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空空如也。
“没什么。”
何雨柱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不安,抬手替雨水理了理围巾,“在学校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也......尽量照顾一下同学。但凡事量力而行,别强出头,知道吗?”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雨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认真点头:“嗯,哥,我知道。你也是,别太累着了。我看你都瘦了。”
“我没事。厂里忙,走不开。你快回去吧,外面冷。”何雨柱拍拍她的肩膀。
“哎,哥你路上慢点。”雨水抱着包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校门。
何雨柱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后,才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立刻去推自行车,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再次锐利地扫向马路对面,扫向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打着旋儿。
一片寂寥。
但那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钉在他的感知里。
对方极其谨慎,专业。
这绝不是易中海或者厂里那些对手能有的手段。
那隐藏在深处的、与军车有关的势力,似乎终于不再满足于远距离的观察。
他们想要什么?
何雨柱推起自行车,慢慢地往回骑。
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饥荒肆虐,大地苦寒。他凭借一点先知和空间金手指,好不容易为自己和至亲撑起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天空。
然而,这天空之下,真正的寒意,或许才刚刚开始凝聚。
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学校轮廓。
雨水灿烂的笑容和那句“我们宿舍小娟前几天还浮肿了”的话语,交替在他脑中回响。
一种强烈的不安,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淹没了他。
寒意并未因何雨柱蹬车的速度加快而减轻半分,反而像粘稠的胶质,紧紧附着在皮肤上,渗入骨髓。
那双在暗处窥伺的眼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后颈的汗毛始终根根倒竖。
回到四合院,那辆吉普车和军大衣的身影已消失无踪,但那份冰冷的威胁感,却比院中结霜的地面更加实实在在。
他推车进院,迎面正碰上阎埠贵端着个破搪瓷盆出来倒涮锅水。
盆里是几乎清澈见底、飘着几点油星的浑水,隐约能见底下的几片烂菜叶。
阎埠贵看到何雨柱,习惯性地想推眼镜算计几句,目光却先被他自行车把手上空荡荡的布包吸引了——那原本是给雨水送吃食常用的。
“哟,柱子主任回来了?”
阎埠贵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眼神却往布包上瞟,“去看雨水了?学校伙食……还行?”
他拖长了调子,试探的意味明显。
何雨柱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行,能吃饱。三大爷您这伙食……也挺清淡。”
他目光扫过那盆“清水”。
阎埠贵老脸一红,随即讪讪道:“唉,这光景,能有点热乎汤水就不错了,比不得你们厂里……”
话里话外,依旧是那股子酸溜溜的算计。
何雨柱懒得与他多言,略一点头,推车回了自家门前。
开锁进屋,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一丝烟火气,也没有那个总会迎上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