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妙地绕开了具体细节,既表明了态度,又没透露关键。
许大茂的油滑和那张嘴,他不得不防。
“稳生产?”
许大茂嗤笑一声,显然对这个“宏大”目标兴趣缺缺,他更关心实际的,“要我说,柱子,你现在管着食堂几千号人的嘴,这权力可不小!手指缝里漏点油水……”
他做了个捻手指的动作,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那还不是……”
“许大茂!”
何雨柱声音陡然一沉,眼神锐利如刀锋,“王有福的下场,就在眼前!你想让我也去蹲大牢?”
他指了指桌上那盆红烧肉,“这肉,我是用自己攒的钱票,光明正大买的!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查!食堂的东西,一粒米,一滴油,那都是工人的血汗,是保生产的命根子!谁动,我就剁谁的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凛冽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风声似乎都凝滞了。
许大茂被他眼中的冷意慑住,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开……开个玩笑嘛!瞧你,当了官儿,脾气也见长……”他赶紧低头扒饭,掩饰尴尬。
苏青禾放下筷子,拿起旁边暖水瓶,给何雨柱续了杯热水。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放在桌沿的右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上方,一道新鲜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划痕赫然在目,伤口边缘还微微泛红。
那是昨天在设备库房帮张建军递工具时,被崩飞的金属碎屑划伤的。
“手怎么了?”她问,声音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医者的敏锐。
何雨柱下意识地蜷了下手指,将那伤口掩了掩:“没事,蹭了下。”
苏青禾没再追问,只是从随身带着的、洗得发白的帆布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铝制盒子,打开,里面是碘酒棉球和一小卷纱布。
她动作自然地将盒子推到何雨柱面前,言简意赅:“处理一下,避免感染。食堂环境复杂。”
她的关心,如同她的人一样,冷静、专业,不带多余的温度,却精准地落在实处。
一股细微的暖流悄然滑过何雨柱心间。他默默接过盒子:“谢谢。”
“哥,你受伤了?”雨水这才注意到,紧张地凑过来。
“小口子,不碍事。”
何雨柱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岔开话题,“雨水,在学校怎么样?新学的机床操作,难不难?”
提到学业,雨水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小脸又亮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的新鲜事,那些冰冷的钢铁机器在她口中仿佛有了生命。
许小凤也加入进来,两个女孩的欢声笑语暂时驱散了方才的凝重。
窗内,灯火温暖,饭菜飘香,欢声笑语如同脆弱的琉璃罩,暂时隔绝了屋外的寒冷与恶意。
许大茂虽然消停了,但眼神闪烁,显然并未死心。
苏青禾安静地喝着水,目光偶尔掠过何雨柱沉静的侧脸和那道新鲜的伤口,若有所思。
窗外,四合院的夜色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