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哆嗦着,指着何雨柱和张建军:“你……你们……好!好!联合起来整我是吧?何雨柱!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他撂下狠话,却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像是怕被当场揪住,猛地撞开挡在旁边的张建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设备库房,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倨傲。
库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重的机油味和尘埃漂浮在昏黄的灯光里。
张建军看着王胖子消失的方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转向何雨柱,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后怕,更有一种遇到主心骨的踏实:“何组长……谢谢您!要不是您……”
“该我谢谢你,张师傅。”
何雨柱打断他,语气真诚,目光落在张建军沾满油污却紧握着证据(旧轴承)的手上,“要不是你坚持原则,一眼识破他的把戏,这种祸害不知道还要埋多久,要害多少台机器,耽误多少生产!”
他指了指地上那堆劣质轴承,“这些东西,就是铁证。收好你手里的原装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眼神沉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王胖子在物资最紧张的当口,利用仓库之便,偷换关键备件中饱私囊,这已经不仅仅是刁难报复,这是挖新社会墙角的蛀虫行径!是顶风作案!
后勤处李怀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里面正烟雾缭绕。
李怀德深陷在宽大的皮质转椅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三季度钢铁产量指标加码的紧急通知,鲜红的印章刺得人眼疼。
“进来。”他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烦躁。
何雨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神情肃穆、手里紧握着那个油污轴承的张建军。
何雨柱言简意赅,将设备库房发生的一幕,王胖子以次充好、威胁技工、试图将劣质翻新轴承强行安装到关键设备上的行径,条理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他没有过多渲染情绪,只是陈述事实,并适时地将张建军推向前:“李科长,具体情况和轴承型号、翻新痕迹等专业问题,张师傅最清楚。”
张建军立刻上前一步,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报废轴承轻轻放在李怀德光亮的办公桌上。深色的油污在光洁的桌面显得格外刺目。
他指着轴承内外圈上的型号刻字、磨损痕迹,特别是那处细微的人工修改编码,用技术人特有的严谨语言,清晰无误地指出了型号差异、精度不符以及翻新作假的铁证。
“李科长,”张建军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依旧有些发紧,但眼神坚定,
“这绝不是简单的‘代用’!这是破坏!用这种轴承,那台c620顶多坚持小半天,主轴必然严重磨损甚至抱死!损失的不止是一台床子,是耽误整个关键轴件的生产任务!王主任他……他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