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眼睛亮亮地看着哥哥,带着期盼。
何雨柱掂了掂手里轻飘飘的麻袋(鱼已转移),点头:“成,一起去。”
初春的护城河褪去了严冬的灰白,残冰浮在水面,被午后的阳光晒得边缘透明。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碎冰缓缓流动,岸边枯黄的芦苇丛里,已有点点倔强的新绿钻出。
许大茂懒洋洋地跟在后面,手里甩着根柳条,嘴里叼着草茎,眼神却不时瞟向何雨柱那个空瘪的麻袋,带着点探究。
何雨水和许小凤蹲在岸边,用小石子打着水漂,清脆的笑声惊起几只水鸟。
许大茂百无聊赖,找了个背风的草窝子打盹。
何雨柱沿着水流,走到一处芦苇更密、水流稍缓的河湾。
浑浊的水面下,似乎有鱼影缓慢游弋。他蹲下身,假装洗手,指尖浸入冰冷的河水。
意念再次沉入空间,精准地笼罩住那片小小的“水域”。
几尾刚安顿下、稍显活跃些的鲫鱼被无形的力量轻柔攫取,瞬间脱离空间的水体,顺着何雨柱意念引导的通道,精准地投入面前这段护城河浑浊的缓流中!
噗通…噗通…
极细微的落水声被水流声掩盖。
几条鲫鱼入水,惊慌地甩尾,搅起一小片混浊,旋即迅速适应,摆动着尾巴,汇入了河湾深处隐约可见的小鱼群里。
它们鳞片的光泽似乎比本地鱼更鲜亮一丝,游动也略显迅捷——灵泉的滋养,哪怕短暂,也留下了细微的印记。
何雨柱收回手,甩掉水珠。
目光投向更远处河堤上几株野生的、无人看顾的酸枣树和几丛刚冒紫芽的野枸杞。
他走过去,看似随意地折了几根带着嫩芽的酸枣枝,又小心地连根挖起几株矮壮的野枸杞苗,用旧报纸裹好根须。
“哥,你挖这个干嘛呀?扎人的酸枣,又不好吃。”何雨水跑过来,好奇地看着。
“移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活。万一活了,秋天给你结几个果子解馋。”
何雨柱语气平淡。
在许大茂睡眼惺忪望过来的目光里,他将酸枣枝和枸杞苗也收拢好。
意念微动,其中长势最好、根系最完整的一株酸枣苗和两株野枸杞苗,已悄然消失在包裹的报纸里,稳稳扎根在空间黑土之上,紧挨着之前的枣苗和柿苗。
灵泉无声滋润,空间里,微型的“生机储备库”又添新丁。
归途,夕阳熔金。
许大茂打着哈欠,瞥着何雨柱手里那点不值钱的野树杈子和枸杞苗,嗤笑:“柱子哥,你还真指望这玩意儿能结出金疙瘩?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咋弄点实在的。”
何雨柱没理会。
实在的?空间里那几尾正悄然繁衍的鲫鱼,那几株在灵泉滋养下正加速积蓄生机的树苗,就是最实在的伏笔。
只是这伏笔,深埋静水,唯有时间能使其显形。
推开四合院的门,暖意裹挟着窝头的气息。
何雨水珍惜地脱下新布鞋,换上家常旧鞋。
炉火噼啪,何雨柱将剩下的酸枣枝和枸杞苗随意插在窗台一个破瓦罐里,浇了点水。
何雨水凑过来看,小脸上是纯粹的信任:“哥,它们真能活吗?”
“试试看。”何雨柱看着妹妹映着炉火的眼睛,那里有他拼尽全力守护的安稳与希望。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活不活,都是个念想。”
何雨柱走到窗边,将厚厚的棉帘子严严实实拉拢。
帘子隔绝了寒风,也隔绝了无望的饥馑。
炉火将兄妹俩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上,坚实而温暖。
空间里,灵泉无声流淌,鱼尾轻摆,嫩芽在不可见的光阴里悄然舒展,于无声处,为这场漫长的生存之局积蓄着破土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