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静水深流觅生机(1 / 2)

暮色沉沉,四合院浸在煤烟与清寒交织的薄霭里。

何雨柱目光扫过墙角加固的木箱,粮本静静躺在里面,薄薄的纸页是这凭票吃饭时代的冰冷铁闸。

贾家方向隐约传来棒梗尖利的哭闹和贾张氏嘶哑的斥骂,像寒风刮过破窗纸的呜咽。

这粮本闸门之下,暗流汹涌,易中海失势的沉寂,不过是下一次风浪的酝酿。

他需要粮,更需要粮票之外的活路。

空间那方寸之地,是他棋盘上唯一超脱规则的暗子。

晨光熹微,胡同口的“鸽子市”已在残雪泥泞中悄然开张。

这里没有招牌,人群却默契地汇聚。

提篮的、挎包袱的、袖着手揣摩的,一张张菜色的脸在寒风中透着急切。

低语汇成嗡嗡的潮音,交易在袖筒下、在衣襟遮掩的布包里飞快进行。

何雨柱裹紧旧棉袄,帽檐低压,目光如静水深流,无声掠过摊前物事:

粗瓷碗里干瘪的杂合面窝头;

小布袋里颜色可疑的“精白粉”;

冻得梆硬、不见油膘的肉皮……皆是计划外的残渣,价格却高得咋舌。

“棒子面!新下的!有票的按本,没票的……这个数!”

一个裹着破毡帽的汉子袖着手,对凑近的阎埠贵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声音压得极低。

阎埠贵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捏着手里几张毛票,喉结滚动:

“三……三毛一斤?粮站才八分!你这是抢……”

“爱要不要!”

汉子不耐烦地别开脸,“粮站有,您排队去啊?看看今儿还轮不轮得上您那份麸皮!”

阎埠贵脸涨得通红,捏着钱的手指关节发白,最终还是哆嗦着数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递过去。

他小心地拢紧那点高价换来的棒子面,像护着命根子,眼神复杂地瞥过不远处沉默观察的何雨柱,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脸打招呼,臊眉耷眼地匆匆钻出人群。

何雨柱没动。

他需要的不是这点杯水车薪的残渣。

他的目光锁定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老农。

老人脚边放着个湿漉漉的旧麻袋,袋口微敞,露出几尾手指长短、鳞片黯淡的小鲫鱼,蔫蔫地拍着尾巴。

旁边还有几个用草绳捆着的、根须带着新鲜泥土的小树苗——两株细弱的枣树苗,一株更小的柿树苗。

“老哥,鱼和树苗咋换?”何雨柱蹲下身,声音平和。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伸出枯瘦的手比划:

“鱼,一毛钱两条,或半斤粮票。树苗……给两毛钱,都拿走。自家房后挖的,不占自留地。”

何雨柱没还价,数出几张毛票递过去。接过那袋奄奄一息的鲫鱼和用旧报纸裹好根须的树苗时,指尖在麻袋粗糙的表面和树根湿润的泥土上极短暂地停留。

意念沉入那片生机盎然的异度空间。

灵泉井口雾气氤氲,泉水无声流淌。

空间一角,被他精神力圈出的“水域”——不过脸盆大小,由灵泉汇聚而成,此刻水面微澜。

几条蔫头耷脑的小鲫鱼凭空出现,落入水中,激灵地一甩尾,没入清澈的水底,鳞片在透过空间无形天光的水波里,竟似闪过一抹极淡的生机。

那三株瘦弱的树苗,则稳稳地扎根在灵泉滋养过的湿润黑土上。

枣苗细枝轻颤,柿苗蜷缩的嫩叶仿佛舒展了一丝。

无声无息,生机暗蕴。

“柱子哥,带雨水出去透透气?”许小凤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拉着何雨水,小姑娘穿着首长夫人给的新布鞋,鹅黄衬衫领口露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我们去护城河边溜冰,化冻了,冰薄,不敢滑,看看柳树抽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