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如遭雷击,僵立在灯泡下,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定点帮扶?自己出钱出粮?还要贾家养老?这……这跟他预想的剧本完全反了!
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看着贾张氏瞬间变得惊疑不定、甚至带着点贪婪算计的眼神,再看看贾东旭和秦淮茹那复杂难言的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贾张氏也被“养老”这两个字砸懵了。
让她们家伺候易中海老两口?
她本能地想跳脚骂回去,可一想到易中海那七八十块的工资……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含混的咕哝。
全院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易中海身上,等着他这位“道德楷模”的回应。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敬畏,而是带着审视、催促,甚至……一丝看好戏的嘲弄。
“我……我……”易中海额头冒出冷汗,支吾了半天,在众人越来越响的催促和质疑声中,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挥了挥手,声音干涩沙哑:“散……散会!这事……容后再议!”
说完,他像是被烫到一样,再也不敢看何雨柱和贾家任何一个人,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匆匆钻回了自家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一场精心策划、意图用“互助”大旗压垮何雨柱的全院大会,就这样在易中海的狼狈退场和街坊们意犹未尽的议论声中,草草收场。
人群散去,中院只剩下寒风刮过地面的声音。
何雨柱牵着雨水冰凉的小手往家走。
身后,隐约传来贾张氏压低却尖利的抱怨和贾东旭烦躁的呵斥声。
推开屋门,炉火的暖意重新包裹全身。
何雨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脸上还带着点紧张后的红晕,眼睛却亮亮的:“哥!你刚才太厉害了!一大爷的脸都白了!”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拿起炉钩子,捅了捅炉膛,让火烧得更旺些。跳动的火焰映着他沉静如水的侧脸。
“哥,易大爷他……真会帮贾家吗?”
雨水坐到小凳上,脱下首长夫人给的新布鞋,用那块干净的布,珍惜地擦去鞋底沾上的一点浮灰。
何雨柱看着妹妹低头认真擦鞋的样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里,是对这份善意最朴素的珍重。
他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妹妹倒了杯热水。
“帮不帮,是他的事。”
何雨柱把水杯塞到雨水手里,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至少,他以后想用‘困难’、‘互助’的帽子来压咱们,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口袋里的钱粮,够不够填贾家那个无底洞。”
他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糊着厚厚窗纸的格子窗,落向易家紧闭的房门。
寒风依旧在屋外呜咽,但这方寸小屋里的炉火,却将兄妹俩的身影映得温暖而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