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接口,语气带着被“辜负”的“语重心长”:
“柱子!你这话说的!老太太一片好心,惦记着你们兄妹,这么大岁数亲自来看望,这份情谊多难得!你怎么…怎么连门都不让进?连口热水都不请老太太进去喝一口?这…这不合礼数啊!尊老爱幼,尊老可是在前头的!老太太这么关心你们,你们也得懂得敬重老人家啊!” 他再次祭出“尊老”大旗,试图把何雨柱的“守礼送客”曲解成“不敬尊长”。
“尊老爱幼?”何雨柱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他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紧紧抓着他衣角、小脸依旧带着后怕的雨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一大爷说得对,尊老爱幼,老祖宗的规矩。可这规矩,它不是空话!它得落到实处!”
“我爹去了保定,我就是雨水的天!她才七岁!今天家里被贼翻得底朝天,吓得她到现在手还冰凉!我当哥的,弄点带油星的吃食给她压惊,让她晚上能睡个安稳觉,这算不算‘爱幼’?算不算尽了当哥的本分?!”
“老太太是长辈,我敬着。老太太亲自来‘关心’,我也感念在心。” 他再次强调对方的“关心”和自己的“感念”,把姿态做足。
“可眼下这光景,”他目光坦然地直视着聋老太,“雨水惊魂未定,刚吃了点东西缓过劲儿,最需要的是安静休息。老太太您身子骨要紧,这大冷天夜里,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才是正理。至于我这刚遭了贼的乱屋子,实在不便待客,也怕过了寒气给您。等日后家里收拾妥当,雨水也安定了,我再带着她,好好去给您老磕头道谢。那才是真礼数,真孝敬!”
何雨柱这番话,在原有基础上更加强调了“爱幼”的正当性和紧迫性(雨水需要安静休息),将对聋老太的“敬”落实在“关心她身体”(劝她回去喝热茶)和“承诺日后郑重道谢”上。
同时,点明“刚遭贼的乱屋子”不宜待客,更是合情合理。把“尊老”与“爱幼”、“实际关怀”与“表面礼数”之间的轻重缓急,摆得清清楚楚。
聋老太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话说到这份上,她再坚持要进屋或者暗示什么,就真成了不顾小辈死活、只图自己面子的刻薄老糊涂了。这小子…好厉害的以退为进!
“哼。”聋老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脸上那点强装的“慈祥”彻底淡去。
她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慢悠悠,听不出情绪:“丫头…没事就好。天冷…是得喝口热的…中海,扶我回去。” 她选择了体面退场。
易中海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憋着一肚子火,本想借聋老太的势和“关心”的名义施压,没想到被何雨柱一番话,连削带打,不仅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显得他和聋老太的“关心”有点流于形式、不识趣。
看着聋老太那副不欲多言、准备离开的样子,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憋着。
“老太太,您慢点。”易中海只能悻悻地应着,狠狠剜了何雨柱一眼,扶着聋老太转身。
何雨柱不再多言,对着聋老太的背影略一躬身:“老太太您慢走,当心脚下。” 然后,后退一步,在易中海几乎喷火的目光注视下,“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门外,易中海扶着聋老太,在寒冷的夜色中沉默地走着。聋老太捻着念珠,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柱子…这小狼崽子…牙口硬了…护食。”
易中海心头一凛,听出老太太话里那点未熄的火气和更深的算计。他连忙附和:“老太太您说的是!这小子就是欠管教!您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