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所有的积蓄(何大清多年积攒加上亡妻留下的,足有五六百万旧人民币,相当于后来币制改革后的五六百元,在这年头绝对是一笔能买两间房的巨款!);
亡母留下的唯一值钱遗物、一个磨得发亮的银镯子;
以及何家视为命根子的两本传家菜谱(一本是根基深厚的鲁菜谱,另一本则是更为精贵、秘而不宣的宫廷谭家菜谱!);跟着那个叫白寡妇的女人,私奔去保定!
他包袱里,肯定还塞着他自己的一些换洗衣物和吃饭的家伙什儿(厨师帽、围裙、磨刀石、几把趁手的刀具),但那不过是掩饰和次要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被背叛的愤怒感和巨大的紧迫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扭头,目光急切地扫向土炕的另一侧。
在靠近冰冷墙壁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她身上盖着一床同样破旧单薄、打着补丁的棉被,只露出半张小脸。
即使在昏沉的睡梦中,那苍白的小脸上眉头也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小嘴无意识地微微张合,似乎也被这刺骨的严寒冻得瑟瑟发抖。正是他这具身体的妹妹,年仅七岁的何雨水。
家徒四壁!真正的家徒四壁!环顾四周,除了身下这张土炕,墙角一个瘸了腿的破木柜,堂屋一张摇摇晃晃的八仙桌和两条长凳,再无长物。
寒风毫无阻碍地从窗户纸的破洞和门缝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怪响,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这个所谓的“家”,此刻更像是一个冰冷绝望的囚笼。
这就是他穿越过来的开局?地狱模式 pLUS!开局一个破屋,一个嗷嗷待哺的七岁妹妹,外加一个即将卷走所有活命钱和立身之本的渣爹!
原剧里傻柱的悲剧人生——辍学(酒楼学徒)、被易中海道德绑架当养老备胎、被秦淮茹一家吸血、被许大茂坑害、最后孤独终老——那血淋淋的画卷仿佛就在眼前展开。
不行!绝对不行!何雨柱(此刻灵魂已是何军)的拳头在破棉被下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也让他混乱的头脑稍稍清醒。
他绝不能让何大清得逞!一旦让这老东西带着那几百万巨款、娘留下的镯子、还有那两本比命还重要的菜谱跑了,他和雨水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易中海那个伪君子立刻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用“为你好”的借口忽悠他去保定“寻爹”,实际上是把他推入火坑,方便控制!然后就是被四合院那群禽兽轮番吸血、敲骨吸髓的开始!
没有钱,没有手艺,他拿什么养活雨水?拿什么在这个艰难的年代立足?
就在这时——
“嚓…沙沙…”
外间堂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刻意压抑的衣物摩擦和包裹整理的声音。声音很小,几乎被窗外狂暴的风雪声淹没,但在极度紧张和寂静的里屋,却如同重锤般敲打在何雨柱紧绷的神经上!
来了!何大清在打包最后的行囊!
何雨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他强迫自己冷静,将身体的动作放到最轻最缓,屏住呼吸,像一只在雪夜中潜伏的孤狼,悄无声息地挪到土炕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了那扇通往堂屋的、打着补丁的旧蓝布门帘的缝隙。
昏黄摇曳的煤油灯光,透过门帘的缝隙,在外间投下明明暗暗、晃动不安的光影。一个熟悉而此刻显得无比鬼祟和决绝的身影,正背对着里屋,进行着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