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她的声音稳得像块冰,“您帮我递句话给狱警:今早提审时,您就说‘后山埋的不是毒品,是卫星天线’。”她盯着王警官发红的眼尾,“他们会急着灭口,却忘了——”她顿了顿,“死人的话,有时候更可信。”
上午十点零九分,承安集团地下档案室的灰尘在光束里跳舞。
林晚秋蹲在那台旧式传真机前,螺丝刀旋开最后一颗螺丝时,鼻尖泛起熟悉的机油味——和陆承宇工具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机箱拆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热敏纸残片从缝隙里滑出来。
她捡起来,上面模糊的字迹逐渐清晰:“老挝清迈圣心医院,医用高纯氧20Lx5,收货人:陈雪。”苏映雪的化名,她在陆承宇的海外账户流水里见过。
“72小时补给……”林晚秋掐着指尖计算,“上一次是三天前凌晨,那下一次就是……”她猛地抬头,腕表显示十点十一分,“明日清晨五点!”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青禾镇老祠堂的檀香混着霉味钻进鼻腔。
林晚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小石头正蹲在供桌前,用破布擦着青铜烛台。
他右眼角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白,那里本该嵌着的晶体不知去向。
“石头哥。”林晚秋放轻脚步,“我听村头李婶说,北岭的钟最近走得不太对?”
小石头的手突然抖了下,烛台“当啷”掉在地上。
他抬起头,右眼的空洞像个黑洞:“倒着走!”他扑过来抓住林晚秋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那晚我守夜,钟摆突然逆时针转,我看见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扛着铁箱子往山腹里埋!”他从裤兜掏出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就是它,贴在耳边能听见‘嗡嗡’声,震得我后槽牙疼!”
林晚秋接过铁片。
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一阵麻意顺着神经窜上来——和她在陆承宇办公室检测到的军规信号发生器频率一模一样。
她想起王警官说的L波段,想起老挝山洞的坐标,突然明白:北岭山腹的铁箱子,是金盾的中继站。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临时指挥车的屏幕亮如白昼。
林晚秋将所有线索输入三维地理模型,红色标记在老挝边境的山体上闪烁——指挥所就藏在那里,而氧气补给路线必须经过中方勐腊检查站。
她摸出陆承宇西装里的钢丝绳,金属丝在掌心凉得刺骨。
那是他教她检测建材时用的,“好的建材,能承受你所有怀疑”,现在,这根钢丝要承受的,是她的谎言。
“干扰器参数调至L波段。”她对着对讲机说,“明早四点,在勐腊检查站东侧两公里埋设。”她将钢丝绳缠在干扰器上,像当年他教她打绳结那样,“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发送‘氧气罐泄漏’的假警。”
凌晨两点整,边防系统的报警提示音在指挥车响起时,林晚秋正盯着窗外的雨。
雨丝在车灯下像根根银线,她想起陆承宇签字时的摩尔斯电码,想起他说“每笔脏钱都标着该去的地方”时,掌心的温度。
“真正的‘忏悔录’不存在。”她对着黑暗低语,“他们以为用合成音频就能击溃我,却不知道——”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喉间的优盘,“我的沉默,才是最锋利的剑。”
凌晨三点十二分,老挝边境的山洞指挥所里,警报声骤然响起。
老K捏着卫星通讯器的手青筋暴起,屏幕上的信号强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
他转头看向操作台前的苏映雪,后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精心策划的“忏悔录”风暴还未掀起,补给线的异常波动,已将他们的破绽,暴露在黑暗中的猎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