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活人祭台(1 / 2)

湄南河的风裹着鱼腥味灌进c7仓,林晚秋的瞳孔在黑暗中缓缓收缩。

真实之眼像被淬了火的刀刃,沿着门轴吱呀声切开混沌——她听见三个人的心跳:左侧立柱后急促的112次\/分,右侧货架下压抑的98次\/分,正前方五米处沉稳的67次\/分,像精准的秒针,在耳膜上敲出死亡的节奏。

“林小姐,欢迎来到血色黎明的终章。”

老K从阴影里走出来,西装袖口沾着新鲜的泥渍——和张正华照片里那个背影严丝合缝。

他的喉结滚动时,林晚秋注意到他耳后有片不自然的潮红,那是长期服用β受体阻滞剂的副作用,用来压制情绪波动的药物,此刻却在真实之眼下无所遁形。

“你父亲最后说的是……”老K的指尖划过墙面,石灰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刻着的星图,“‘地脉会记住所有罪恶’。”他转过脸,左眼角的疤痕在手机冷光下泛着青,“很可惜,他没机会看到这句话应验了。”

林晚秋的指甲掐进地质锤的刻痕里。

“晚姐加油”四个字硌着掌心,像学生们沾着泥巴的笑脸突然浮现在眼前。

她的目光扫过老K脚边——三枚带泥的鞋印,42码,和沈墨白遗物里那双登山靴的磨损纹路完全吻合。

“十年前的易地搬迁项目,你们用地质勘探做幌子,”她的声音像冰碴子,“先以‘地质灾害隐患’逼村民搬迁,再用他们的补偿款填溶洞——那些被填埋的,根本不是山体滑坡的碎石,是沈墨白他们的勘探记录。”

老K的瞳孔猛地收缩。

真实之眼捕捉到他颈侧的血管暴起,那是被说中要害的应激反应。

“你比你父亲聪明,”他笑了,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金属盒,“但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更明白。”

盒盖打开的瞬间,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半枚带血的指纹章,纹路和父亲档案里的完全一致——和张正华报销单上的,和她手机里银行流水的,是同一枚。

“知道为什么死人能签字吗?”老K的拇指抹过指纹章,“我们在青禾镇打了七口探井,最深的那口直通地脉断层。地脉的次声波能让人产生‘清醒的幻觉’,你父亲心梗那天,正站在井口三米处。他以为自己在签扶贫方案,实际上……”他把金属盒推过来,“他在签自己的死亡证明。”

仓库外传来货轮的汽笛,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晚秋的后颈泛起凉意——小石头说过,地脉异动时他的义眼会发烫。

此刻她虽没有义眼,却清晰地听见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和沈墨白记忆里“光用来测深”的回响重叠。

“所以你们每十年重启一次仪式,”她的声音稳得惊人,“用次声波制造‘自愿’的假象,让官员在‘幻觉’里签卖国契,再用他们的死亡切断线索。青禾镇的易地搬迁、张正华的考察团、我父亲的‘遗产’,都是这个仪式的祭品。”

老K的掌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

“精彩,”他解下手表放在桌上,表盘显示20:17,“但祭品从来不是他们,是你。”他朝左侧立柱点头,“去把设备搬过来。”

左侧的人刚动,林晚秋的真实之眼突然捕捉到他袖口闪过的银光——是电击器。

她没有退,反而迎着那人走过去,地质锤在掌心转了个圈,锤头精准砸在对方手腕的麻筋上。

“啊!”男人的电击器掉在地上,林晚秋趁机踢向右侧货架。

生锈的铁架轰然倒塌,压得右侧的人发出闷哼。

她弯腰捡起电击器,反手按在老K颈侧——这是在省纪委培训时学的制敌技巧,电流瞬间让他瘫软在地。

“你以为我会空手来?”林晚秋扯下老K的领带捆住他手腕,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唐婉发来的定位,显示陆承宇的车已经过了湄南河大桥。

她蹲下身,真实之眼紧盯着老K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沈墨白的记忆里有段次声波频率,和地脉共振的那个,在哪里?”

老K的嘴角渗出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