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零七分,曼谷素坤逸路某商务楼b3层数据中心的冷气机发出单调嗡鸣。
林晚秋的审计制服领口被冷汗浸得发黏,伪造Id卡贴着锁骨,金属边缘硌得生疼。
她垂眸盯着服务器控制台,右手拇指在U盘接口处摩挲两下——这是她第三次以“国际审计公司特派员”身份潜入金盾旗下“澜江资本”的机房。
“滴——”
插入U盘的瞬间,屏幕蓝光骤亮,一行扭曲的代码如蛇信般窜出:YJ9-δ-。
她指尖猛地一颤,后槽牙咬得发酸——这串变体加密格式,正是青禾镇扶贫项目洗钱链的核心编号。
“真实之眼·溯”在意识深处翻涌。
林晚秋慌忙按住左眼,指缝间漏出的视野里,所有电子元件的荧光突然褪成灰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蒙蒙的山体轮廓。
老茧刮过罗盘金属边缘的触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她甚至能闻到松脂混着泥土的腥气。
“断层走向偏西北17度……”
低沉男声撞进耳膜时,她踉跄半步撞在服务器机柜上。
那声音太熟悉了——是沈墨白,青禾镇二十年前失踪的地质工程师,也是父亲笔记本里最后一页夹着的照片上,那个穿着工装蹲在老槐树下的青年。
同一时间,三千公里外的青禾镇医院特护病房,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
陆承宇半张脸埋在消毒水味的枕头里,残肢处的神经接口泛着幽蓝的光。
他咬着牙扯开喉间氧气面罩,冷汗顺着鬓角滴进病号服领口——麻醉剂还在血液里横冲直撞,每根神经都像浸在冰水里抽痛。
“找到了。”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转账记录,喉结滚动着发出气音。
那笔标注“海外设备采购”的三千万,最终流入开曼群岛某空壳公司的路径,与林晚秋昨夜在加密信里提到的“洗钱通道”严丝合缝。
“锚点模型……”他用残肢关节敲了敲床头呼叫铃,语音合成器的机械音混着喘息,“发给唐婉……第四防火墙后……”
监控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陆承宇瞳孔骤缩——病房门把手动了。
他迅速切断神经接口,手机“咔嗒”滑进枕头夹层时,听见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走廊的脚步声。
傍晚六点四十分,澜江资本地下机房应急通道的通风管道里,林晚秋的指甲抠进金属壁。
她蜷缩成一团,后颈还残留着刚才被保安手电筒扫过的灼痛。
脑海里沈墨白的记忆碎片仍在翻涌:手绘溶洞结构图的铅笔痕、频率编码表边缘卷起的毛边、还有那句反复回响的“光不是用来照人的,是用来测深的”。
“知识种子……”她喃喃着,撕开袖口渗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