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在她脑子里炸响。
周慕云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对讲机,她猛地扑过去撞翻档案架,木质隔板砸在地上的巨响里,她撞开后窗跳进灌木丛。
夜风卷着血锈味灌进喉咙,她这才发现刚才撕纸时划破了手指,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同一时刻,山腰临时指挥所的雷达屏突然黑屏。
陆承宇的指节捏得发白,拳头重重砸在操作台上:“信号屏蔽!她进了镇政府地下管网。”他迅速调出二十年前的城建图,红色激光笔在“档案室-卫生院”的电缆沟线路上划出刺眼的光:“苏晴,立刻黑进镇医院旧楼监控——如果她走这条线,半小时内会经过停尸房。”
通讯器里传来苏晴敲击键盘的脆响:“已经在查‘林建国’医疗签字记录了。”她的声音突然顿住,“老陆,你看这个——祥瑞当铺十年前三次医疗补贴申报,审批人都是林建国。可那家当铺现在的老板,是周慕云的表舅。”
陆承宇的瞳孔收缩。
他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外,月光在他隔壁的“青禾镇中心小学”刻痕上流转——那是林晚秋支教时带的孩子们刻的,当时她蹲在水泥地上,说要给每个孩子留个“晒得见光的未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说“真相是把双刃剑”,因为剑刃的另一端,正抵着她自己的心脏。
镇东废弃邮局阁楼里,林晚秋的鼻血滴在疫苗册照片上,晕开一团暗红。
她扯下围巾捂住鼻子,手机冷光照出照片里的关键信息:“祥瑞产科诊所”,地址正是西街当铺的地下。
而诊所的医疗废弃物处理记录里,“林建国”的签名和档案里如出一辙。
“爸,你到底知道多少?”她对着照片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阁楼里撞出回音。
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映出墙上一道新刻的“7”字,和冷库墙上、通风管里、父亲日记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
林晚秋猛地抬头,手按在藏着纸页的内衣上。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角半开的地板上——那里有道狭窄的裂缝,能看见
阁楼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屏住呼吸,看着月光里走进来的身影——是小满。
小姑娘的羊角辫散了,怀里抱着那本盲文日记,手指在月光下比画:“芽,要开花了。”
但林晚秋的“真实之眼”捕捉到,小满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那不是人类的瞳孔。
楼下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