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的瞬间,穿堂风裹着消毒水的气味灌进来。
林晚秋的鞋跟刚触到大理石地面,手机就再次震动——匿名号码发来定位,精确到后山老槐树的第三道树瘤。
她的“真实之眼”扫过短信,发现发信人手机信号源竟在市儿童保护中心附近。
“先去接小满。”她把手机塞给陆承宇,“老槐树的事,顺路。”
陆承宇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没追问,只将车钥匙按进她掌心:“我开,你看短信。”
SUV冲出医院停车场时,苏晴的直播已经切到车载镜头。
三百万观众的弹幕在挡风玻璃上流动,像一片会呼吸的光网。
林晚秋望着那些“等你”“别怕”的留言,喉头发紧——十年前她在青禾镇支教时,也是这样被孩子们的眼睛望着,只不过那时的光藏在破课桌的裂缝里,藏在冻红的小手里攥着的野菊花茎上。
“市儿童保护中心到了。”陆承宇踩下刹车。
铁门紧闭,门岗处站着两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
林晚秋摇下车窗,亮出工作证:“省纪委监委,接小满。”
左边的保安伸手挡住证件,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刺青——是“影武者”的图腾。
她的“真实之眼”瞬间捕捉到他耳后凸起的骨节,那是长期注射激素才会有的畸变。
“手续不全不能放人。”右边的保安扯了扯同伴的衣袖,语气却硬得像石头,“领导说,小满要转去省城。”
林晚秋的手指扣住车门把手。
后车座传来苏晴的轻声:“直播热度五百万了,他们不敢硬来。”
保安的喉结动了动。
左边那个突然摸向腰间,却被陆承宇更快的动作制住手腕——建筑商常年握蓝图的手劲大得惊人,骨节错位的脆响混着保安的闷哼,惊飞了门楣上的麻雀。
“阿晚。”陆承宇的声音沉得像压舱石,“你进去带人,我处理这里。”
林晚秋冲进大厅时,正看见小满被护工往面包车上抱。
小姑娘的手语打得又急又乱:“姐姐骗人!他们说要给我糖吃,可糖纸里有针!”她的手腕上有新鲜的针孔,和“光十七”胚胎舱照片里的痕迹一模一样。
“小满!”林晚秋扑过去,把孩子护在怀里。
护工试图拽她的胳膊,却在触到她工作证的瞬间松了手——省纪委的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把悬着的剑。
“林组长?”穿白大褂的负责人从二楼跑下来,额角挂着汗,“我们也是按上头指示……”
“上头是谁?”林晚秋转身,“张副书记?还是‘影武者’?”
负责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的“真实之眼”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有枚米粒大小的芯片在发光——和“假刘队”克隆体身上的生物信号源如出一辙。
“报警。”她对苏晴说,“就说省纪委办案现场有人非法拘禁未成年人,让市局派法医来取芯片样本。”
苏晴的镜头对准负责人后颈,弹幕瞬间炸成一片:“挖了他!”“芯片是证据!”负责人的脸瞬间惨白,踉跄着撞翻了接待台的花瓶。
小满的手指突然戳她手背。
小姑娘的手语很慢,每个动作都带着疼:“姐姐,槐树洞的信,是老周爷爷托梦给我的。”
林晚秋的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