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零五分,主楼会议室的应急灯在林晚秋持枪的手上投下冷白色的光斑。
两名守卫举着防暴盾缓缓逼近,橡胶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食指搭在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是不想扣下,是不能。
周慕云这种级别的贪官,必须活着指认背后的利益网,一旦死了,二十年的血案就真的成了死无对证。
“退开。”她低声喝道,枪口在两个守卫之间来回移动。
左侧守卫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防暴盾微微倾斜了两寸。
机会!
她眼角余光瞥见周慕云弯腰往墙角的控制台挪去,西装后摆擦过翻倒的椅子,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周副主席这是要去哪儿?”她故意提高声音,枪管虚指向周慕云。
对方的脚步顿了顿,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却在剧烈收缩——那是孤注一掷的前兆。
下一秒,周慕云突然扑向控制台下方的暗格。
林晚秋的“溯”能力瞬间启动:他后颈的汗毛竖起,指尖颤抖着按下某个凸起的按钮,墙面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沉闷声响。
“地下净水站!”她脑子“嗡”地炸开。
赵婶三天前打扫会议室时,曾对着控制台的木纹皱了皱眉:“老泵房的手动阀,比这电子的可靠。”当时她只当是老人念旧,此刻却如惊雷炸响——周慕云启动的,是毒剂预释放程序!
林晚秋反手用枪托砸向右侧守卫的手腕,趁对方吃痛松手时,侧身撞开会议室后门。
风灌进领口,她能听见周慕云在身后嘶吼:“杀了她!”但顾不上了,六小时四十三分钟的倒计时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此刻每一秒都是青禾镇三万百姓的性命。
档案馆西侧的废弃水泵房藏在爬满常春藤的砖墙后。
林晚秋踹开锈蚀的铁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地下三层的阶梯湿滑,她扶着墙往下跑,皮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回音撞得人耳膜发疼。
“手动截止阀……手动截止阀……”她喃喃自语,“溯”能力如蛛网般铺开——在众多管道中,某段金属表面的灰尘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她扑过去,指尖触到冰凉的阀门外壳,却在锁孔处停住:电子锁,密码盘泛着幽蓝的光。
闭眼,深呼吸。
“溯”能力精准锁定控制面板上的每一道划痕。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暴雨夜,赵婶穿着胶鞋蹲在控制台前,手里攥着一块银色芯片,嘴里嘟囔着:“备份监控得用老芯片。”
“EEpRo。”她睁开眼,指甲抠进面板缝隙。
金属断裂声清脆刺耳,露出里面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她从内衣暗袋摸出纪检数据终端,芯片刚插入,屏幕就跳出鲜红提示:“检测到历史日志,是否导出?”
“导。”她按下确认键,终端开始疯狂读取数据。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皮鞋踩过铁板的声响——追兵到了。
同一时刻,锅炉房夹层的煤渣正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