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记者的镜头唰地对准她，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今天，我要签的不是认罪书。林晚秋的声音比想象中稳，是对青禾镇二十年腐败的起诉书。
吴天明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搐两下：林处，你这是......
而是起诉书！她提高音量，双手抓住纸张用力一撕。
碎纸片飞起来时，阳光正透过窗户照进来，每一片都映着林建国三个字——不同笔锋，不同墨色，甚至有半张是用左手写的。
你们伪造我父亲的签字，篡改他的病历，用AI换脸做假视频。她望着纸片飘落人群头顶，有张飘到吴天明脚边，但你们忘了——她抬头看向礼堂穹顶的彩绘玻璃，有人记得真正的光。
上午八点零七分，镇中心的广播突然发出刺啦声响。
正在围观的村民摸出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推送：青禾镇腐败案关键证据。
钟无艳在监控室里猛拍键盘，额角青筋跳得吓人——服务器登录界面不断弹出归雁·林晚秋的提示，她按终止键的指甲断了半截，血珠滴在键盘上。
是谁干的？！她抓起对讲机吼，回应她的却是全镇广播里响起的录音：把人处理干净，就说他贪污畏罪跳崖。那是吴天明的声音，二十年前的，带着烟酒嗓的沙哑。
台下瞬间炸开喧哗。
有老人突然哭出声：这是老林头的案子！
当年我就说他不可能......吴天明踉跄两步扶住桌角，脸色比墙皮还白。
林晚秋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摸出兜里的老式p3——这是父亲留下的，里面存着他临终前用老年机录的遗言：小晚，如果爸爸出事，记住系统有后门......
上午八点二十九分，警笛撕开云层。
省纪委的警车堵在礼堂门口，特警举着盾牌冲进来时，吴天明正往裤腰里塞枪。
他的手在抖，子弹掉了三颗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吴书记，跟我们走一趟吧。刘队举着证件站在门口，身后是陆承宇——他衬衫下摆沾着泥，眼神却亮得惊人，还有，青禾镇小学的毒剂，我让人挖出来了。
吴天明的枪当啷掉在地上。
陆承宇走过去给他上手铐时，林晚秋突然扶住墙。
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眼前浮现父亲倒在档案室的画面：他捂着胸口，嘴角渗血，却笑着说小晚要做执剑者。
她摸向胸前的党徽，金属贴着皮肤发烫，视网膜突然泛起蓝光，一行字浮现在眼前：溯忆模块升级：可定向提取目标接触物记忆。
爸，我没给您丢脸。她轻声说，抬头正看见吴天明被押上警车。
雨又开始下了，雨点打在她脸上，凉丝丝的。
她望着漫天飞舞的证据碎片，忽然笑了——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上午八点三十二分，镇政府广场高台。
林晚秋站在风中，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肩头。
她望着警车远去的方向，指尖轻轻抚过胸前发烫的党徽。
风掀起她的白衬衫下摆，露出里面别着的微型摄像头——那里面，正录着吴天明刚才颤抖的手，和他裤袋里露出一角的，泛黄的林建国贪污案结案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