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哀(2 / 2)

季凌寒怕老人受不住,一直瞒着消息,直到葬礼当天才用“家里有急事”将他们接来。

看到祠堂里的照片时,老太太“哇”地一声哭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老爷子捂着胸口,手指着照片半天说不出话,随后也发起高烧,卧病在床。

“奶奶,您醒醒。”南溪守在老太太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

老太太醒来后,反而先擦干了南溪的眼泪,声音沙哑却坚定:“菀菀,你爸爸是为国家死的,是南家的英雄,没丢人。你要好好活着,把他的骨气传下去。”

而老爷子醒来后,只是拉着季凌寒的手反复说:“保护好菀菀。”

葬礼结束后,南溪把自己关在了季家别墅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饭都不肯吃。

季凌寒特意让老婆苏雅陪着她,家里佣人每天变着花样做清淡的粥和汤,却大多被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

直到沈耀来的那天,他没敲门,直接用季凌寒给的备用钥匙打开门,把温热的糖水放在床头:“我记得你小时候哭完,总要喝一碗冰糖炖梨才肯睡。”

南溪转过头,看到沈耀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他显然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沈耀,谢谢你。”她接过糖水,声音沙哑。

“跟我说什么谢?”沈耀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你帮我藏漫画书,帮我写作业,我还没谢过你呢。”

他没提自己这几天在查内鬼、追线索的事,只讲着小时候的趣事说,“还记得你把我新买的球鞋画成小花猫吗?我气得三天没理你,最后还是你用一颗奶糖把我哄好的。”

南溪听着听着,终于笑了,眼泪却也跟着掉下来。

从那以后,沈耀每天都会来,有时带一束她喜欢的白色雏菊,有时带一份刚出炉的桂花糕。

他从不说自己在忙什么,但南溪知道,他在替爸爸完成未尽的事,在找妈妈,在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只是关于妈妈的音讯,始终石沉大海,就像祠堂里那盏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间,藏着无数等待解答的谜。

元宵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就像南溪这阵子的心境,连节日的热闹都透不进半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南溪正蜷在沙发上翻旧照片,指尖摩挲着爸爸抱着幼时自己的影像,门廊处突然传来轻缓却格外郑重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沈耀又来送点心,连头都没抬,踩着拖鞋去开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今天怎么没提前发消息?”

门开的瞬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只是沈耀没像往常那样笑着递过食盒,一身深灰西装衬得他面色愈发沉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揣着千斤重的心事。

南溪转身往房里走,睡衣的裙摆扫过地板,留下细碎的声响:“进来吧,刚泡的普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