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寒转身给沈耀盛鸡汤,瓷勺碰到碗壁发出轻响。
看着沈耀用没受伤的左手小心捧着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忍不住打趣:“你说你,平时挺稳重的,怎么一到菀菀这儿就犯傻?早跟你说别冲动,结果挨了一枪,现在连碗汤都端不稳,不过,沈耀,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菀菀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回国。”
嘴上是责备,眼神却扫过沈耀的肩膀,带着掩不住的担心。
沈耀喝了口鸡汤,鲜美的味道滑进胃里,暖得他眉梢都松了些。
他抬眼看向南溪,见她正低头小口吃着山药糕,嘴角沾了点细密的糕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眼底瞬间漫开温柔:“当时哪顾得上想别的,先把人救回来要紧。”
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看到南溪差点就要被巴坤带回去,他心里有多慌——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不允许她被别的男人带走。
季凌寒看在眼里,没再戳破,转而说起正事:“巴坤那边我跟边境警方对接好了,他们会盯着另一侧的动静,短期内他应该不敢再越界。
不过你这边还是得留意,那家伙吃了亏,保不准会玩阴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南溪,声音放得更稳,“我已经在我家附近多安排了一些人手,菀菀会更安全一些,我老婆也能天天看着她,你放心养伤就行。”
沈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我这边也让人去查他在国内的关系网了,不会给他任何靠近菀菀的机会。”
他说“菀菀”时,尾音轻轻落下来,带着旁人听不出来的亲昵,像是喊了千百遍,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从季家院子里第一次喊她“菀菀”开始,这个名字就没从他心里离开过。
南溪捏着山药糕的手顿了顿,糕体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她没抬头,只是把剩下的半块糕慢慢吃完,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连带着刚才沾着的糕粉也擦干净,声音轻得像羽毛:“哥哥,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你不用太担心。”
她不是想赶季凌寒走,只是他在这儿,她总觉得和沈耀之间那层说不出口的微妙氛围被拉得紧绷,倒不如让两人都松口气。
季凌寒看了看南溪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沈耀眼底藏不住的期待,笑着点头:“行,那我先回去处理点事,晚点再给你们带点水果过来。菀菀,要是沈耀敢欺负你,或者伤口有什么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又叮嘱了沈耀几句“别乱动伤口”,才转身离开,关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让那道“咔嗒”声变得格外轻。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鸡汤的余温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沈耀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碗沿,看着南溪依旧站在窗边的背影,轻声说:“刚才的山药糕好吃吗?要是喜欢,明天我让吴妈再蒸点送来,还可以让她放你爱吃的葡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