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强调,主要还是依靠这野塘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
柯明华和掌柜的听得非常仔细,不时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番实地考察,让他们对鱼的品质来源更加心中有底,也对后续的宣传噱头增添了更多真实的细节支撑。
下了竹筏,柯明华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几人回到杜若家中,重新落座,开始切入最核心的问题,那便是价格。
杜若心思剔透,立刻抓住了关键。
对方既然打算靠这些精心编织的“噱头”来打造高端鱼庄,那么,自家鱼的供应就必须是独家的。
否则,他们费尽心思把名声打响,把市场培育起来,结果别家酒楼也跑来自己这里进货,用同样的鱼,足以分走一杯羹。
那醉仙楼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要做独家供货,那么价格上,自然就不能再按普通渔货来计算。
杜若沉吟片刻,迎着柯明华和掌柜的目光,缓缓开口,报出了一个让掌柜的差点跳起来的价格:
“既然柯东家有意做独家,那这鱼四十文一斤。”
“四十文?!”
掌柜的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杜娘子,你这要价也太狠了!市面上最好的活鱼,也不过十文、十二文一斤!你这简直是……”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一场激烈的价格拉锯战。
掌柜的据理力争,从养殖成本、市场行情、运输损耗等多个方面试图压低价格。
杜若则牢牢守住“独家供应”和“品质稀缺”这两张牌,寸步不让,偶尔在非核心问题上稍作让步,显示合作的诚意。
双方争执不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终,是柯明华轻轻敲了敲桌面,制止了还要争辩的掌柜。
他看向杜若和冯田,目光沉稳,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杜娘子,冯兄弟,你们看这样如何。我观察过,你们开的路,驴车勉强能到塘边,但路况确实不佳,崎岖颠簸,运输活鱼损耗必然不小。”
“日后鱼庄若真做起来,需求量增大,一条平整易于车马通行的道路是必不可少的。这修路的费用,我可以承担。”
他顿了顿,继续抛出条件:“其次,我看了你们的塘,面积不小,若只靠冯兄弟一人操持,既要捕蟹,又要养鱼,巡塘管理,必定辛苦异常,难以兼顾。”
“我可以从酒楼抽调几名得力伙计,再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养鱼好手过来,协助冯兄弟一同管理这鱼塘。这些人的工钱、吃用,一概由我负责,不劳二位费心。”
最后,他才说到价格:“在这些条件之上,这鱼,我们醉仙楼以十五文一斤的价格,独家收购。二位意下如何?”
杜若和冯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慨。
这柯明华,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用解决他们实际困难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了长期、稳定、优质的独家货源,算盘打得极其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