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打开了用红葡萄和紫葡萄分别酿的那两缸。
只见酒液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色,紫葡萄的颜色更深沉些,像宝石,红葡萄的则更鲜亮些,像胭脂。
杜若用小勺子各自舀了一点品尝,仔细分辨。
说实话,以她业余的水平,除了觉得紫葡萄酿的似乎酒体更厚重一点点之外,在口感和风味上,她实在尝不出太明显的区别。
接着,他们打开了绿葡萄酿的那一缸。
酒液是清澈的白中带着些许浅黄色,像淡淡的蜂蜜水。
一入口,明显的酸度便占据了主导,比红葡萄和紫葡萄酸上一些,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是那缸混合了所有颜色葡萄酿的酒。
酒液的颜色很是奇妙,比红葡萄的浅,又比白葡萄酒深,是一种漂亮的粉红色,或者说浅玫红色,十分讨喜。
口味上,似乎融合了红、紫葡萄的醇厚和白葡萄的酸爽,显得比较均衡。
平心而论,这自酿的葡萄酒,无论是香气、复杂度还是口感的顺滑度,肯定远远比不上两人在现代喝过的那些红酒。
但是,它果香充沛,酒精度适中,酸甜适口,比起这个时代常见的带着涩苦味的浊酒,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
由于这次酿造的产量本就不多,加上是第一次成功,杜若慎重考虑后,决定暂时不卖。
“我们再等等,”她对冯田说,“等十月份,那胡商如果来了,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买一点他带来的正宗西域葡萄酒尝尝。”
“只有知道了他们的酒是什么味道,卖什么价钱,咱们才好给自己的酒定价。”
她分析道:“如果咱们现在贸然定价,价格定高了,万一胡商带来的酒比咱们的好,价格却比咱们的还便宜,那咱们这卖酒的路子就彻底玩完了,根本竞争不过。”
“可如果咱们现在把价格定低了,我又实在不甘心,这可是咱们花了这么多心思,指着它发家致富的东西。”
冯田觉得杜若考虑得很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好,那就再等等。反正酒是越陈越香,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然而,还没等到胡商的消息,地里的水稻就已经开始泛黄,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预示着收获的季节即将来临。
这一次,杜若和冯田可算是落得个清闲了。
田地租给了钱家,不用再像收麦时那样亲自下地,忍受弯腰割稻、打谷扬场的辛苦和那无处不在刺痒难耐的稻芒。
不过,清闲不代表完全撒手不管。
为了防止钱家耍滑头,比如收割时不尽心,或者偷偷以次充好、隐瞒产量,冯田还是会时不时地去自家的田边转悠巡视一番。
他得对自己地里的稻谷长势和大概产量心里有个数,等到交租的时候,才能做到心中有底,不被糊弄。
看着钱家人在田里忙得脚不沾地,汗流浃背,而自己却能悠闲地站在田埂上。
这种感觉,让冯田更加坚定了当初把地租出去的决定是多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