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认得,这是昨天少数几个尚有微弱意识的病人之一。
妇人见杜若看向她,抱着儿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
“杜姑娘,这是我儿子,叫俊生。他染了这要命的病,被拖来这里。我们做爹娘的见不到他,只能在寨子里干着急,心都要碎了。”
她眼泪滚落下来。
“是您开了门,让我们能进来照顾他,给他擦洗,喂他米汤,我看着他好像,有了一点活气儿了。”
她抬起泪眼,充满希冀和感激地看着杜若:
“杜姑娘,您是俊生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没什么本事,但有力气,不怕脏不怕累。”
“求您让我留下,让我也出份力,照顾俊生,也照顾其他遭难的人。”
说着,她放下儿子就要下跪。
杜若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快起来,不必如此。”
她看着妇人眼中那份纯粹的感激和决心,又看看那少年,点了点头:
“好,你留下。你叫什么?”
“我……我叫王春桃,大家都叫我俊生娘。”
妇人连忙答道。
“好,俊生娘,欢迎你加入。”杜若颔首。
有了俊生娘的主动加入,人手便刚好够了。
杜若略一思索,立刻开始分配:
“香姐,”她看向蔡益香,对方立刻挺直了腰板,“你做事稳妥,心也细。你和俊生娘一组,负责申时到亥时(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的班。你们辛苦些,务必盯紧。”
“是!杜姑娘放心!”香姐立刻应声,脸上带着被委以重任的郑重。
俊生娘也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干!”
“玉兰,”杜若转头看向玉兰。
“你心思细,手也巧,夜里病人相对安静,但需防着病情突变。你和牛菊英一组,负责子时到卯时(晚上十一点到次日早上七点)的夜班。夜里冷,注意添柴保暖,更要留意病人动静。”
玉兰看了一眼角落里丈夫徐大刚依旧昏迷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用力点头,声音不大却坚定:
“嗯,我会看好。”
牛菊英也连忙应下。
“伏竹兰,赵怀珍。”杜若看向剩下的两位妇人。
“你们俩一组,负责辰时到未时(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的早班。清晨病人清理、更换稻草、早饭喂食,事情也杂,劳你们多费心。”
“是,杜姑娘。”两人齐声应道。
“我和春婶子,处理突发状况,调配所需物品。”
杜若最后说。
“我们两个会尽量一直待在这里,你们遇到拿不准的事,立刻来找我们。”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
“好了,”杜若挥挥手。
“除了香姐和俊生娘,玉兰你们四个,现在都回家去,好好歇息,养足精神。到了你们值守的时辰点,准时过来接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