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至少你还能吃饱穿暖,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像那些下贱的女囚一样,身首异处。”
他见谢灵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再踩他的意思。
立刻觉得有了转机,更加卖力地“开导”起来:
“灵儿,你清醒点,谢家完了,彻底完了。抄家流放,永世不得翻身。”
“就算没有山匪到了那苦寒的边疆,像你这种罪眷女流,也要去当军妓。”
“与其被千人骑万人跨,生不如死,不如像现在这样,只伺候一个,还能得些温饱体面。”
谢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谢珩的话,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扭曲的认同感。
她恨她那个贪婪愚蠢、把全家拖入深渊的父亲。
恨那高高在上,一道圣旨就碾碎她锦绣人生的皇帝。
恨眼前这个为了活命,亲手将她推入火坑的“好大哥”。
也恨不带她逃跑的杜若。
她觉得这世道不公,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撕裂她。
她曾经是金枝玉叶的官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珠翠环佩。
如今却要在这肮脏的匪窝里,用身体去讨好一个粗鄙残暴的山匪。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想起昨夜被老五肆意揉捏的触感,一股强烈的恶心和羞耻感涌上喉咙。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谢珩的话,像魔鬼的低语,在她混乱绝望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是啊,她又能怎样呢?反抗?寻死?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谢灵就该落到最不堪的境地?
凭什么要她死?
她偏要活!
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谢灵的脑海中浮现了老五的脸,和他那具充满力量、能轻易将她揉碎的身体。
恶心吗?当然恶心!
可是老五在这山寨里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地位,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扭曲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不要只做一个暖床的玩意儿,不要像货物一样被随意处置。
她受够了被人踩在脚下,任人鱼肉的滋味。
既然命运将她推入这泥沼,既然清白和尊严早已被践踏成泥,那么她就要在这泥沼里,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身体是她目前唯一的武器,而老五的宠爱,就是她在这狼窝里安身立命的基石。
她要利用好这“宠爱”,将其作为向上攀爬的阶梯。
权力!
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把,骤然照亮了谢灵被恨意和绝望充斥的内心。
她要权力!
她要成为那个能拿起屠刀,决定别人生死的人。
她要让那些曾经践踏她、轻视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