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脑子在死亡的威胁下转得飞快,目光飞快的扫视周围的匪徒。
她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虽然个个彪悍,眼神凶狠,但身上的衣物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狼狈。
厚实的棉袄多处绽开了线,露出里面脏得发黑、结成硬块的棉絮。
袖口磨得毛糙破烂,像狗啃过一样。
裤腿上更是裂着大口子,冷风毫无阻碍地往里灌。
显然,这群只懂得舞刀弄枪、杀人越货的亡命徒里,没人会拿针线,也没人在乎衣服破了这种“小事”。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猛地劈开了她绝望的思绪:
针线!原身的针线活计一向不错,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和原身一样的针线活。
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证明自己“有用”的东西。
赌!必须赌!横竖都是个死!
与其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砍掉脑袋,不如豁出去搏一把。
就在那大汉的嘴唇微微张开,那个索命的“杀”字即将冲口而出的瞬间,杜若动了。
她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从冰冷的雪地里向前扑去。
一个滑铲,重重地扑倒在蒙面大汉坐骑的铁蹄前。
冰冷的雪泥糊了她满脸满身,刺骨的寒意让她牙齿打颤。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被污雪和恐惧覆盖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燃烧着求生的火焰。
她对着马背上那个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凶神,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声喊道:
“大王开恩,小…小的会针线。小的会缝补浆洗,做饭也能做。您看各位大王身上的衣裳都破了口子,小的都能缝好。”
她的突然动作和这番嘶喊,让马背上的蒙面大汉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围观的匪徒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哄笑声。
那个叫老五的干瘦匪徒,用刀尖指着狼狈不堪的杜若,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哈哈哈…笑死爷爷了,爷爷们不缺人浆洗衣裳,至于缝补?”
他嗤笑一声,扯了扯自己破了个大洞的袖口。
“衣服破了算个屁,坏了再抢新的就是。老子何必要浪费粮食多养你这么个又臭又没用的废物,留着粮食喂狗都比喂你强。”
杜若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老五嘲弄完杜若,似乎意犹未尽,那双老鼠眼滴溜溜一转,又落到杜若身上,带着一种恶意的戏谑补充道:
“再说了,爷爷缺的是知情识趣、能暖被窝的小美人儿,不过嘛…”
他捏着鼻子,做出极其嫌恶的表情,夸张地扇了扇风。
“就你这副又脏又臭的鬼样子,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不如。白送给老子暖床,老子都嫌膈应。呸!”
谁也没料到,老五这后半句关于“暖床”的戏谑之言,像一道霹雳,瞬间劈中了跪在一旁的谢珩。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几乎想也没想,手脚并用地飞快爬到老五的马前。
指着不远处那个瘫在血泊里还瑟瑟发抖的谢灵,声音因为激动和谄媚而拔得又高又尖:
“大王!您缺暖床的?有!有!大王您看,那是我亲妹妹,如花似玉。”
“只要大王不嫌弃,小人愿意把妹妹献给大王,求大王收留。”
他一边喊,一边砰砰砰地磕头。
老五被谢珩这突如其来的“献妹”弄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