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友情很奇怪,只要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其他女人就会自动变成好姐妹。
此刻敌人刘婆子躺在地上哀嚎,杜若被众人亲亲热热的围在中间。
那些因她吃饼坐车而生出的不满,在瞥见她脖颈间那道狰狞的勒痕时,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一位谢家旁支的女眷认出了杜若,向众人解释道:这是谢珩房里的杜姨娘,平日里不算得宠。
她指着杜若的脖子,听说流放前,他们给每个姨娘都送了白绫......
“叫我春婶子就成!”那个壮实的女人接过话茬,她是谢珩祖父堂弟的二儿媳。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呸!谢珩这一家真不是个东西。”
原来犯事的是谢珩的爹,他是个十足的贪财鬼。
早年就曾贪墨过修河堤的官银,事发后全靠谢珩母亲典当嫁妆填补窟窿,才保住了官职,免了下狱。
可谁知他狗改不了吃屎,这次竟胆大包天,连修缮皇陵的银子也敢伸手。
结果一场山洪冲垮了皇陵,先帝的棺椁随着洪水在山林里自由飘荡。
皇上震怒,准备给谢珩爹来个九族消消乐,但被大臣以“仁君不宜杀戮过重”为由劝住了。
结果就是只有谢珩爹一个人被剁了喂狗,其他在谢家族谱上的人都被判流放。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痛骂谢珩那死鬼老爹,角落里一个一直蜷缩着、默不作声的身影猛地窜了起来。
“你们少在这儿装无辜!”一个又尖又利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议论,
“当初仗着我爹的势捞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放半个屁!”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谢珩最小的妹妹谢灵。
新的敌人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火力。
女人们虽没有再动手,但你一句我一句挤兑的谢灵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见说不过别人,于是将火力转移到说不了话的杜若身上:“你这贪生怕死的贱人,白绫勒不死你,你就不会一头撞死吗?等你到了军营千人骑万人压丢的是我谢家的脸!”
杜若嘿的乐了,这姑娘自己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主动舞到自己跟前了。
谢灵是谢夫人的老来女,被娇惯得一身脾气,眼睛长在头顶上,平日里最瞧不上杜若这等小妾,觉得她们是污眼的脏东西。原身可没少受她的刁难。
杜若冷冷地看着她,挽了挽袖子。今天不揍得这位娇小姐满地找牙,她就不姓杜!
谢珩那白面饼子总算派上了正经用场,此刻力气正足。
几巴掌下去,地上哀嚎的人变成了两个。没人理会哭嚎的谢灵,这位昔日的娇小姐,此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的样子连个村妇都不如。
第二天,谢灵顶着红肿的脸,抽抽噎噎地去找谢珩告状。谢珩一见她,惊得几乎跳起来:“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谢家其他出嫁的女儿都未被牵连,唯独这个最小的妹妹,因尚未婚配,名字还留在谢家族谱上,被一并列入了流放名册。
外祖家设法捞走谢珩母亲时,以为谢珩自然会照顾幼妹;而谢珩则以为妹妹必定随母亲一同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