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要将自己坐成一尊化石。大脑一片空白,又仿佛塞满了各种混乱的、令人窒息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林星辰稚嫩而带着哭腔的声音:
“妈咪!妈咪!开门!我要妈咪!”
是星辰!
林晚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门边,手掌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仿佛这样就能离儿子近一点。
“星辰……”她哽咽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林小姐,”门外传来保育员为难的声音,夹杂着林星辰的哭闹,“小少爷一直吵着要见您,怎么也哄不好……”
“让我见他!求求你,让我见见他!”林晚星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哀求。
门外沉默了片刻。
然后,是陆北辰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带他回去。”
“爸爸!我要妈咪!呜呜……”林星辰哭得更凶了。
“陆北辰!你让我见见星辰!他是我的儿子!”林晚星用力拍打着门,指甲几乎要嵌进门板的油漆里。
门外,孩子的哭声被强行带远,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陆北辰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冰冷而残忍:
“在你学会‘安分’之前,还是不见为好。”
脚步声远去。
门外,彻底恢复了寂静。
林晚星顺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木质表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而下。
安分……
原来,不见孩子,也是她需要学会的“安分”之一。
他用了最有效,也最残忍的方式,来磨灭她所有的棱角和希望。
囚笼深处,不见天日。
连最后一点微光,也被强行夺走。
她蜷缩在门后,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在一片黑暗的绝望中,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挣扎的萤火,悄然亮起——
沈确……
他是否已经知道她失败了?
他会不会……还有别的后手?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心悸,也带来了一丝极其危险的、不该存在的……期待。
不,不能再想他。
与沈确合作,已经让她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可是……除了他,在这座密不透风的囚笼里,她还能指望谁?
林晚星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窗外那一片看似自由、实则遥不可及的天空。
一颗被逼到绝境的种子,正在绝望的土壤里,悄然发生着某种危险的异变。
妥协,还是……更危险的抗争?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孩子哭声远去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在她心底,已经彻底……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