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室那险些失控的触碰之后,林晚星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漩涡里。
陆北辰的存在感,非但没有因为那次“未遂”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如同无声的空气,无处不在,压迫着她的神经。他依旧沉默,但那份沉默里,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克制的、隐忍的观察,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诡异的默契,绝口不提那个午后在游戏室门口,呼吸交织的瞬间。但那份未尽的暧昧,却如同隐形的丝线,缠绕在两人之间,随着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每一次不可避免的近距离接触,悄然收紧。
林晚星开始刻意减少与陆北辰共处一室的时间。她会在他回家后,以陪伴林星辰为由,长时间待在儿童房或游戏室;会在餐桌上加快进食速度,只为了能早一步离开。
然而,逃避似乎并不能解决问题。每一次短暂的视线交汇,都能让她心跳失序;每一次他低沉嗓音偶然叫出她的名字(即使只是关于孩子的琐事),都能让她指尖微颤。
这种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让她感到恐慌又无力。
这天深夜,林晚星又一次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梦里交替出现着苏晴墓前冰冷的石碑,陆北辰醉酒后脆弱迷茫的眼神,以及游戏室门口他那几乎要吞噬她的、灼热的气息。
她口干舌燥,起身下楼想去厨房倒水。
别墅里一片寂静,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经过书房时,她意外地发现门缝下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还没睡?
林晚星的脚步顿了顿。一种莫名的冲动,混合着连日来的困惑与那丝不该有的好奇,驱使着她再次靠近了那扇门。
和上次一样,门虚掩着。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望了进去。
陆北辰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但这次,他没有在看文件,也没有在看那张旧照片。他面前摊开着一本深蓝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壳笔记本,手边放着一支昂贵的钢笔。
台灯的光晕将他笼罩其中,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微微低着头,眉头紧锁,握着钢笔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却久久没有落下。
他似乎……在为什么而挣扎,而犹豫。
林晚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在写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难以落笔?
就在这时,陆北辰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笔尖落下,在纸页上快速地书写起来。他的动作不再迟疑,带着一种决绝的、仿佛要斩断什么却又带着无尽沉重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