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书生正是谢无欢之女谢云裳假扮。那夜松林恶战,谢无欢拼着身受重创启动剑中机关,才带着女儿杀出重围。这三个月中,父女二人易容改扮,借着墨莲教的势力反而躲过少林追捕。
乌篷船驶入荷塘深处,陆啸天撬开船板,露出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子。谢无欢气息微弱,肩头伤口仍在渗着黑血。
“唐门剧毒果然厉害...”他苦笑着看向女儿,“可探听到你母亲下落?”
谢云裳摘.可慧明大师说,若要换人,需用传国玉玺来换。”
陆啸天猛地拍案:“果然是为了玉玺!当年白马驿惨案,我就怀疑是少林监守自盗...”
突然荷塘四周传来簌簌声响。但见无数荷叶无风自动,每片荷叶下都潜着个手持劲弩的青衣人。远处画舫上传来慧明禅师的声音:“谢施主,老衲这镜花水月阵可能入眼?”
谢无欢强撑起身,血煞剑遥指画舫:“大师好手段。却不知墨莲教许了你什么好处,让少林方丈甘为鹰犬?”
慧明笑声骤冷:“谢施主何必装糊涂?当年你携剑叛出师门,不正是发现了玉玺与墨莲教的关联?”
话音未落,水中突然爆起数道水柱。但见那些青衣弩手纷纷惨叫,鲜血瞬间染红湖面。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脑袋浮出水面,嘶声道:“谢无欢,教主念你旧情,若肯交出玉玺,仍许你左护法之位!”
谢云裳惊愕地望向父亲。谢无欢面露惨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瞒的了——为父本是墨莲教上任左护法。”
原来二十年前,谢无欢奉师命潜入墨莲教追查玉玺下落。不料期间与教中圣女互生情愫,更诞下云裳。老教主察觉后欲清理门户,他才不得不携女叛逃。
“所以娘亲她...”谢云裳声音发颤。
“你娘为护我们父女,自愿回去作人质。”谢无欢剧烈咳嗽起来,“这些年我苦苦寻找玉玺,就是想换她自由...”
突然破空声至,三支乌木箭呈品字形射向谢无欢面门。陆啸天挥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但见个身着苗疆服饰的老者立在画舫桅杆上,手中长弓犹在嗡鸣。
“五毒教主也来了?”谢无欢瞳孔骤缩,“好好好,今日便做个了断!”
血煞剑突然发出刺耳尖啸,谢无欢周身衣衫无风自动。他咬破食指在剑身划了道血符,铭文逐一亮起,最终汇聚成幅山水地图。
“玉玺就在雷峰塔地宫!”慧明禅师失声惊呼。
几乎同时,湖面炸开巨浪。但见十余艘快船冲破雨幕,船上尽是手持戒刀的武僧。而岸边的柳林中更是涌出大批墨莲教徒,将西湖围得铁桶相似。
谢云裳突然挽了个剑花:“陆叔,带爹爹先走。”说罢竟纵身跃出船舷,足尖在荷叶上轻点,直扑画舫上的慧明。
“痴儿!”谢无欢欲待阻拦,毒性发作又吐出口黑血。
眼看就要陷入重围,西南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但见数百名丐帮弟子手持竹棒杀到,当先九个背着麻袋的老丐扬声喝道:“谢兄弟,杏花村一别十年,可还认得故人?”
谢无欢精神大振:“徐长老!”
九袋长老竹棒挥处,墨莲教徒如割麦般倒下。原来当年谢无欢叛出墨莲教时,曾救过丐帮帮主性命,今日正是偿还人情之时。
三方混战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那个始终戴着青铜面具的青衣人,突然摘
“娘亲?!”谢云裳的剑僵在半空。
面具下赫然是张与谢云裳七分相似的容颜,只是左颊多了朵墨色莲纹。美妇人泪如雨下:“裳儿,快走!他们在地宫埋了火药...”
话音未落,慧明禅师的禅杖已当头砸落。美妇人反身护住女儿,硬生生受了这记重击。
“婉清!”谢无欢目眦欲裂,血煞剑突然脱手飞出。但见赤芒过处,慧明禅师惨叫着倒退,整条右臂齐肩而断。
谢云裳抱住母亲软倒的身子,突然触到她怀中硬物。摸出来看时,竟是半块雕着龙纹的玉璧。
“这是...传国玉玺的钥匙...”美妇人气息微弱,“当年我偷走此物,才逼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陆啸天突然大叫:“雷峰塔起火了!”
但见湖心岛上浓烟滚滚,隐隐传来爆炸声。谢无欢夺过玉璧,眼中闪过决绝:“徐长老,烦请带小女离开!”
说罢竟纵身跃入火海。谢云裳欲待追赶,却被母亲死死拉住:“让你爹去...这是他的宿命...”
三月后的峨眉金顶。
谢云裳跪在云海前,将血煞剑缓缓投入熔炉。陆啸天立在身后,怀中抱着个青布包裹。
“真要毁去?此剑毕竟...”
“此剑不祥。”谢云裳看着赤红剑身在炉中化为铁水,“玉玺既已重现天日,这柄凶剑也该随往事尘封了。”
最后一缕赤芒熄灭时,东方朝阳喷薄而出。万丈金光穿过云海,映得金顶琉璃瓦一片辉煌。
陆啸天解开包裹,露出方雕刻着五爪金龙的玉玺。“明日便送往京城,”他轻声道,“你爹娘若在天有灵...”
谢云裳抬手截住话头,从袖中取出半块龙纹玉璧。玉璧在朝阳下泛着温润光泽,哪还有半分凶戾之气。
山风拂过,吹动她腰间新佩的长剑。剑身映着霞光,隐隐似有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