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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戏说乾隆其一(1 / 2)

话说乾隆爷自江南返銮,处理朝政倏忽半载。这日恰逢端午,万岁爷在圆明园“万方安和”殿受了百官朝贺,见案头堆着云南巡抚进献的普洱茶饼,忽忆起三年前微服私访时,在昆明城品过的“十里香”茶。当下将紫檀折扇“唰”地展开,对侍立一旁的曹大人并春喜官女子笑道:“朕这几日批阅奏章,眼见浙西水患、甘陕旱情皆已平息,倒想起李太白《行路难》中两句——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春喜正剥着粽子,听圣上忽吟诗句,忙用绢子拭手道:“万岁爷定是闷了!前儿内务府新造的画舫‘镜湖号’还未试水呢。”曹大人何等机敏,立即躬身接话:“奴才听闻通州码头近日来了群闽南客商,携着些会唱南曲的怪鹦哥,不如臣等伴驾去散闷?”乾隆抚掌大笑:“还是曹泰知朕!只是此番莫要再惊动顺天府——春喜,取那套宝蓝色杭绸长衫来。”

三人改装出行,至通惠河畔时已近黄昏。但见龙舟竞渡刚散,沿岸彩楼尚未拆除,忽闻得一阵清越琵琶声自柳荫深处飘来。乾隆循声望去,见一素衣女子垂首弹奏,唱的是:“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词虽俗滥,其声却如碎玉投盘。春喜见圣上驻足,低声道:“这娘子面生得很,唱腔倒有几分苏州韵味。”

正说间,忽听河心“轰隆”巨响,但见那新造龙舟竟拦腰折断!十余名水手纷纷落水,岸上巡防营兵丁乱作一团。曹大人急护圣驾后退,却见那弹琵琶女子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柳叶镖直扑乾隆面门!好个万岁爷,折扇疾旋如轮,将来镖尽数扫落。女子见失手,纵身欲跃入河中,早被曹大人飞起一脚踢中环跳穴。春喜惊魂未定,忽指河面尖叫:“陛下快看,那沉船底下有黑蛟旗!”

乾隆凝目望去,果见半截船桅上缠着面玄底金纹旗,正是三年前剿灭的闽海帮信物。此时顺天府尹已率兵赶到,万岁爷却暗扯曹泰衣袖,低语道:“莫露身份,这女子舌下藏毒。”话音未落,刺客已口涌黑血而亡。乾隆俯身查看,忽从女子衣襟内摸出块鎏金腰牌,上刻“广兴戏班”四字,背面却有个极细微的蝎形刻痕。

当夜回到畅春园,乾隆独在灯下把玩那腰牌。春喜捧着安神茶进来,见案上摊着张《京师百戏图》,朱笔在城西醴泉坊画了个圈,忍不住问:“万岁爷真要亲去查那戏班?”乾隆冷笑:“闽海帮余孽竟能混入内务府造船司,朝中必有接应。朕倒要看看,这蝎子印记是何方神圣。”

三日后,醴泉坊最大的广和楼内锣鼓喧天。曹大人扮作晋商模样,订了二楼雅座。只见台上正演《白蛇传》,扮白娘子的旦角水袖轻扬,唱到“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时,眼波不经意扫过乾隆。春喜悄声惊呼:“这不是那日河边的刺客同党!”乾隆摇扇轻笑:“且看她如何动作。”

戏散场后,班主点头哈腰来谢赏。乾隆假意叹道:“这白娘子虽好,比当年秦淮河的阮玉珠还差着火候。”班主脸色骤变:“客官识得阮大家?她五年前就……”话未说完,那旦角突然掀帘而入,卸了妆的面容清冷如霜:“公子既知玉珠师姐,可晓得她因何投了玄武湖?”

乾隆顺势套话,方知阮玉珠原是广兴班台柱,因不肯为某权贵陪宴遭逼致死。正说到关键处,忽听窗外弓弦响动,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曹大人挥袖卷落箭矢,乾隆早纵身跃出栏杆,只见对面屋顶黑影一闪即逝。回到雅间时,那旦角已吓得瘫软,从妆奁底层摸出半截烧焦的账册:“这是师姐遗物,涉及漕粮改海运的亏空……”

深宫夜漏三更,乾隆在养心殿翻看账册残页。春喜忽引着个灰衣老监进来,竟是二十年前伺候过圣祖爷的暗桩首领。老监颤巍巍呈上密报:“闽海帮覆灭时,有批倭刀流入山西范家。而范家嫡女,去年选秀入了宝亲王府。”

乾隆猛地起身,案上茶盏震得乱响。宝亲王永瑢乃皇四子,生母早逝,向来恭谨谦和。若真牵扯夺嫡之争……正沉吟间,曹大人急匆匆呈上份礼单:“范家给宝亲王寿礼中,有架紫檀木雕蝎子插屏!”

次日恰逢朔望大朝,乾隆高坐金銮殿,冷眼觑见永瑢袍角沾着点胭脂色泥土——那是西山皇陵特有的朱砂土。退朝后密召钦天监,果然报称近日常有不明火光出现在孝贤纯皇后陵寝附近。

当夜月黑风高,西山神道旁松涛如泣。乾隆黑衣劲装,伏在碑亭后。至子时三刻,果见数条人影掌灯而来,为首者竟是日间那广和楼的班主!只听他哑声道:“范二爷放心,龙脉炸药已埋妥,只待宝亲王登基……”话音未落,乾隆长剑已架其颈:“范毓馪,你私通倭寇的事发了!”

突然山林间火把大亮,宝亲王率骁骑营围住陵园。永瑢跪地泣告:“儿臣早疑范家图谋不轨,故假意周旋。今有他们勾结日本浪人的书信为证!”乾隆扶起皇子,眼底却掠过一丝寒意——那班主袖中滑落的蝎形铜符,与戏班腰牌印记分毫不差!

乾隆返宫后,独在乾清宫踱步至东方既白。春喜捧着参汤进来,见万岁爷正用朱笔在舆图上画线,从云南普洱直划到长白山天池,忍不住问道:“陛下画这茶路作甚?”乾隆掷笔长叹:“朕疑心闽海帮、广兴班、范家俱是幌子,真凶恐在贡茶道上布了更大棋局。”

三日后,圣驾突然宣旨南巡。龙舟行至山东境内,乾隆却密令转向微山湖。是夜月明星稀,曹大人扮作茶商登上一艘画舫。舱中端坐的白须老者,竟是二十年前辞官的都转运使林怀瑾!老者见驾欲拜,乾隆急扶住道:“林老可知,今岁新茶竟带着罂粟膏气味?”

林大人颤巍巍取出本泛黄账册:“臣隐退多年,仍有人借漕运夹带南洋瘾膏。三月间有批特殊茶箱,贴的是内务府封条!”正说时,窗外突射进火箭,画舫瞬间起火。乾隆护着老臣跃入水中,却见湖面浮起十数具黑衣尸体——每具尸身胸前皆烙着蝎形印记!

曹大人湿淋淋爬上岸,从刺客怀中搜出块腰牌:正面刻“漕帮总舵”,背面竟有和珅家奴的暗花!乾隆怒极反笑:“好个九曲迷局!连朕的贴身侍卫统领都牵扯进来。”忽见春喜指着远处芦苇荡惊叫:“那不是宝亲王身边的阿桂吗?”

当下圣驾暂驻济宁行宫,明面上称病休养,暗里已飞鸽传书调热河兵马。这日深夜,乾隆易容成贩丝客商,独往运河码头的“悦来茶馆”赴约。

二楼雅座早有个戴斗笠的汉子等候,竟是漕帮老舵主之女罗刹女!她推过盏碧螺春:“万岁爷敢饮这茶否?里面可掺了南洋断肠散。”乾隆拍案大笑:“好丫头!你父当年为护漕粮遭倭寇杀害,今竟与仇寇联手?”罗刹女猛地掀翻茶桌:“狗皇帝!可知那蝎子印记本是前明锦衣卫所创?”

原来百年前清军入关时,有批锦衣卫余孽混入漕帮,世代图谋复辟。近年勾结日本萨摩藩,借贡茶之路偷运火器瘾膏。罗刹女泣道:“他们掳走我幼弟,逼我在龙舟做手脚……”话音未落,楼梯响起和珅笑声:“罗姑娘怎忘了?令弟早成泉州湾鱼食矣!”

但见和珅领着数十武士围住茶楼,宝亲王竟也身着四爪蟒袍现身!永瑢阴恻恻道:“父皇既查到这里,儿臣只好学唐太宗故事了。”乾隆却悠然斟茶:“瑢儿可知,为何朕独带你南巡?”突然窗外号炮连天,曹大人率火器营破门而入——墙后转出的,竟是本该在云南的福康安大将军!

原来乾隆早疑心永瑢,故设此局引蛇出洞。那西山陵园炸药已被换成石灰,漕帮内应俱遭控制。和珅见事败,突从袖中射出支蝎尾镖,却被乾隆用两根玉箸夹住:“当年孝贤皇后崩逝,可是你这奴才做的手脚?”宝亲王瘫软在地,惨笑道:“父皇既知儿臣非嫡出,何苦立储时虚与委蛇……”

圣驾回銮那日,运河上千帆避让。春喜望着桅杆上悬着的九颗首级,悄问曹大人:“和珅府上搜出的蝎形铜符,究竟是何来历?”曹泰叹道:“锦衣卫旧案牵连甚广,万岁爷已下旨焚毁所有卷宗。”忽听楼船上层传来琵琶声,乾隆正弹唱着新词:“铁网收尽珊瑚树,犹有暗潮涌未休……”此时江雾散尽,一轮红日正跃出水面。

乾隆了结漕帮逆案后,表面如常临朝,暗里却命军机处彻查蝎纹渊源。这日批阅奏章至深夜,见云南总督八百里加急呈报:缅甸贡象队竟夹带三百斤鸦片!春喜添灯油时忽道:“奴婢想起件事——去年暹罗使臣带来的金丝猴,爪心似有赤蝎描红。”

翌日恰逢朝鲜使团觐见,乾隆赐宴时故意将玉扳指跌落。那正使弯腰拾取瞬间,龙袍袖角掠过其腕部,果见淡青蝎形刺花!曹大人当晚密奏:“朝鲜李朝宗室近年频访对马岛,恐与倭国萨摩藩有染。”

三日后,圣驾突称欲观潮,移驻杭州行宫。月夜钱塘江上,乾隆扮作盐商登了艘双桅帆船。舱中早有个黑纱覆面女子等候,竟是罗刹女之妹玉面修罗!她献上卷海图:“萨摩藩主岛津重年,在琉球那霸港藏了铁甲船队。”又指图中红点道,“最奇是此处吕宋岛,近年出土许多刻蝎纹的明永乐通宝。”

乾隆捻着蜜蜡佛珠沉吟:“前朝郑和宝船所遗?”忽听舱外传来闽南语山歌:“三保公,显神通,蝎子爬过水晶宫……”曹大人疾步追出,只见桅杆上系着串干蝎子,底下压着张血书:“八月十五,月潮吞天。”

八月仲秋,乾隆借祭海神之名亲赴泉州。是夜观潮台上忽起大雾,但见海面飘来艘破旧福船,桅灯幽绿如鬼火。水师参将惊报:“此乃三年前沉没的‘安澜号’!”乾隆命放小艇近察,登船后但见舱内积尘三寸,却有个黄杨木棋盘纤尘不染。

春喜忽指棋枰惊叫:“这残局竟是万岁爷与和珅末次对弈的格局!”乾隆细看黑白子排列,竟暗合《郑和航海图》中暗礁方位。正惊疑间,雾中传来笛声,有个戴斗笠的疍家女踏浪而来:“民女林十七,祖父乃三保公随船医官。”言罢从鱼篓取出个锡盒,内藏半片蝎形青铜钥:“另半片在倭国鹿儿岛显忠寺。”

突然狂风大作,鬼船甲板裂开暗格,涌出数十持倭刀的黑衣人!乾隆挥剑格挡时,那疍家女竟用竹笛射出银针,刺客纷纷坠海。浪涛中忽现巨型乌贼,喷墨遁去前触须卷走青铜钥。林十七跪泣道:“贼人已得密钥,恐要开启三保公藏在鸡笼山的宝库!”

圣驾连夜折返福州,忽接闽海关急报:日本“遣明使”船队请求入港。乾隆冷笑:“德川幕府锁国二百年,何来遣明使?”当下扮作茶道师,往使船敬献大红袍。

那正使小野道明举止风雅,屏退左右后却突用汉语道:“陛下可知,显忠寺供着块‘靖难功臣’牌位?”袖中滑出柄短刀,刀镡正是蝎形!乾隆以茶筅架住刀锋:“原来建文旧臣逃往了倭国?”二人正在舱内缠斗,窗外忽射进火箭,船帆顿成火海。

曹大人趁乱救驾时,擒住个通译,搜出份血书盟约:萨摩藩承诺助“朱三太子”后裔复国,换取福建五港通商权。乾隆怒极,连夜提审在押的宝亲王,永瑢终吐实情:“和珅曾说,宫里有位太妃腕间蝎痕,是前朝长平公主乳母!”

回銮途中,乾隆密召宗人府查档。档案载:康熙十六年选秀,有位汉军旗林氏女因臂有蝎形胎记落选,后自请守贞观为道姑。春喜忽插言:“奴婢听老太监说,景山寿皇殿后有个带蝎子锁的铜匣!”

是夜雷雨交加,乾隆独往寿皇殿。果见供桌下有个青铜匣,锁眼正是蝎形。用从倭使处缴得的短刀插入,匣内竟躺着幅泛黄画轴:绘着永乐帝赐三保公蝎符,旁注“遇朱则启”。春喜举灯细照,忽指画中云纹:“这墨迹是新的!”

突然殿门轰然关闭,数十黑影从梁跃下。为首老道姑掀开斗篷,腕间蝎痕狰狞:“老身苦等六十年,终见朱家龙孙!”乾隆剑指其额:“林氏,你可知永乐帝赐蝎符实为监视建文旧部?”话音未落,殿外突现火把长龙,福康安率锐健营破门而入——那老道姑竟吞蝎自尽!

真相大白之日,乾隆在太庙焚香告天。原来蝎纹本是永乐帝设立的密探组织,世代潜伏追踪建文帝血脉。至崇祯末年,部分蝎纹卫勾结倭寇,渐成祸患。春喜整理证物时忽道:“林道姑遗物里有封血书,说真正的主上藏在……”

话未说完,曹大人急匆匆呈上急报:琉球国王密使遭萨摩藩截杀,临终前吐出“鸡笼山金蟾”五字。乾隆即刻传旨设水师提督衙门,亲题“海疆永靖”匾额。是夜独登天津炮台,望东海星火点点,忽闻身后有人吟诗:“蝎锁千年终化灰,明月何时照君回?”

转身见个白衣书生立于月色中,面容竟与孝贤皇后神似!那人躬身一揖:“草名朱谨,来取回祖传《航海蝎符图》。”乾隆大笑掷去画轴:“建文帝早殁于永乐年间,尔等不过倭人傀儡!”书生接轴疾退,海面忽现数艘铁甲船,桅灯如蝎眼闪烁。

曹大人欲发炮,乾隆摆手止住:“放他走——朕要借这假朱三太子,钓出真正的东海毒蝎!”此时潮声如雷,曙光刺破云层,映得龙袍上的金丝蝎纹熠熠生辉。春喜奉茶时轻声问:“万岁爷,这海上的棋局还要下多久?”乾隆抚着箭袖冷笑:“待到月潮吞天日,自有明烛照沧海。”

且说朱谨乘铁甲船遁去后,乾隆密谕福建水师佯追三十里即返。是夜行宫烛影摇红,春喜研墨时见万岁爷绘制海图,忽指鸡笼山方位:奴婢听闻彼处有郑成功藏宝洞,莫非……乾隆以朱笔点住她唇瓣:丫头聪慧,却不知三保公当年更藏了件克制倭寇的秘器。

三日后,圣驾称欲猎鹿,摆驾台湾府。这日行至鸡笼山麓,忽见采药土人惊惶奔逃,言说山腹传出龙吟。曹大人率侍卫劈开荆棘,果见个石窟刻着双蝎抱月图。乾隆命人以倭使短刀插入石缝,轰然现出条地道,内中腥风扑鼻。

忽有苗疆装束的少女跌撞而出,竟是罗刹女义妹蓝蝎儿!她喘息道:民女按家传《百毒谱》记载来寻断肠草,却见倭人押着个黄袍老者进洞。乾隆急问:老者可戴九梁道冠?正说时,洞内飘出缕异香,众人顿觉四肢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