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走出一人,黑袍遮面,声音阴冷:“静玄、明慧,今日便是你们死期!”
明慧禅师禅杖顿地:“阁下想必是黑莲教中的重要人物,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哈哈一笑,揭去头罩,露出真容。静玄失声道:“圆觉大师!是你!”这圆觉本是少林达摩院首座,三年前走火入魔而死,怎会成了黑莲教的人?
圆觉冷笑道:“老衲如今是黑莲教玄武堂主!当年所谓走火入魔,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说罢一挥手,毒箭如雨射下。
危急时刻,忽听墙外阵阵惨呼,墙头弓箭手纷纷栽落。但见言世清率言家寨子弟从外杀入,飞镖如雨,专打弓箭手要害。
明慧禅师禅杖飞舞,击落来箭,喝道:“圆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圆觉狂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黑莲大法的厉害!”黑袍鼓荡,双掌变得漆黑如墨,直拍明慧前胸。
明慧禅师以少林金刚掌相迎,双掌相交,轰然巨响,明慧连退三步,口角溢血,惊道:“黑煞掌!你练成了这门邪功!”
圆觉大笑:“不错!今日便拿你试掌!”又扑上来。
言世清轻功展开,如鬼魅般绕到圆觉身后,一剑刺出。圆觉反手一掌,掌风凌厉,逼得言世清撤剑回防。静玄师太拂尘疾点圆觉要穴。三人合战圆觉,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此时寺外又杀声震天,韩天雄率七星帮众赶到,北斗七星阵困住大批黑莲教徒。韩天雄大喝一声,加入战团,与圆觉硬拼一掌,各退三步,心中骇然:“这厮好深内力!”
五大高手激战圆觉,拆到百余招,仍难分胜负。圆觉黑煞掌威力无穷,掌风过处,草木枯焦。
正当僵持之际,忽听屋顶传来一声长笑:“以多欺少,好不要脸!”一个青影飘落,正是言世清之兄、言家寨寨主言世龙。他身形如电,双掌分击静玄、明慧,迫得二人后退,解了圆觉之围。
言世清惊道:“大哥!你怎助这魔头?”
言世龙冷笑:“识时务者为俊杰!黑莲教主神功无敌,一统武林在即,尔等还不归降?”
圆觉大笑:“言寨主深明大义,已是我教青龙堂主!”
众人这才明白,言家寨早已投靠黑莲教。言世清怒极:“大哥!你竟背叛武林正道!”
言世龙冷然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正邪?”双掌疾攻言世清。
兄弟相残,招式狠辣。言世清武功本不及兄长,加之心中悲痛,很快落在下风。静玄师太欲要相助,却被圆觉缠住。
危急时刻,忽听寺外马蹄声如雷,萧天远率流云剑宗弟子赶到。玉真子一马当先,青竹杖点向言世龙。言世龙识得厉害,闪身避过。
玉真子喝道:“圆觉!言世龙!尔等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圆觉狂笑:“玉真老道!今日就让你们流云剑宗绝灭于此!”黑煞掌全力施为,掌风笼罩全场。
玉真子青竹杖舞动,流云剑法臻至化境,以杖代剑,竟将黑煞掌力一一化解。两人斗在一处,劲气四溢,众人纷纷后退。
萧天远率弟子结流云剑阵,困住言世龙。言世清悲愤交加,与兄长殊死搏斗。
这场大战比之前更加惨烈。天宁寺中刀光剑影,鲜血染红青砖。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忽听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初时似在数里之外,转眼已到寺外。啸声如雷,震得屋瓦簌簌落下。
圆觉闻声大喜:“教主驾到!”
但见寺门轰然破碎,一个黑衣蒙面人飘然而入,身形高大,双目如电,扫视全场,众人只觉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
玉真子青竹杖一顿,沉声道:“黑莲教主?”
黑衣人缓缓点头:“玉真子,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声音低沉有力,竟似熟悉。
玉真子凝神细看,忽然变色:“是你!慕容绝!你竟然没死!”
众人闻言大惊。慕容绝是二十年前武林第一高手,号称“剑掌双绝”,后来因修炼邪功走火入魔而死,怎会成为黑莲教主?
慕容绝揭去面巾,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眉心一道黑莲印记,诡异非常。他冷笑道:“当年所谓走火入魔,不过是我金蝉脱壳之计。这二十年来,我暗中组建黑莲教,今日便要一统武林!”
玉真子叹道:“慕容兄,当年你已是武林翘楚,何苦如此?”
慕容绝狂笑:“武林盟主算什么?我要的是天下无敌!黑莲大法已成,今日便拿你们试招!”身形一晃,已到玉真子面前,一掌拍出。
玉真子青竹杖疾点,两人闪电般过了三招,玉真子连退七步,面色潮红,显然吃了亏。
慕容绝傲视全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便在此时,寺外又传来一个清越声音:“慕容绝,你未免太狂妄了!”但见醉道人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走进来,身后跟着个黄袍老僧,手持念珠,正是少林方丈明镜大师。
慕容绝瞳孔收缩:“醉老道、明镜!你们都来了更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明镜大师合十道:“慕容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慕容绝冷笑:“秃驴少说废话!今日便让你们见识真正的黑莲大法!”双臂一振,黑袍无风自动,周身黑气缭绕。
醉道人灌了口酒,喷向慕容绝。慕容绝袖袍一拂,酒水倒卷而回,腐蚀地面。明镜大师念珠散开,十八颗佛珠如流星般打向慕容绝周身大穴。
慕容绝双掌一圈,黑气形成漩涡,竟将佛珠尽数吸入。明镜大师面色凝重:“好诡异的武功!”
玉真子青竹杖再展,与醉道人、明镜大师合战慕容绝。四大绝世高手激战,劲气纵横,旁人根本无法近身。
慕容绝黑莲大法果然厉害,独战三大高手竟不落下风。斗到酣处,他忽然长啸一声,眉心黑莲印记发出幽光,掌力倍增,一掌震退明镜大师,反手抓向醉道人咽喉。
危急时刻,赵青峰忽然跃出,流星剑直刺慕容绝后心。他这几日得醉道人指点,武功大进,这一剑又快又准。
慕容绝回掌拍向剑身。赵青峰剑势忽变,如流云般飘忽不定,竟在慕容绝袖上划破一道口子。慕容绝轻咦一声:“流云剑法竟能练到如此境界?”攻势稍缓。
玉真子见状,喝道:“流云弟子,布天罡流云阵!”三十六名流云剑宗精英弟子立即布阵,将慕容绝困在核心。
慕容绝狂笑:“区区剑阵,奈我何?”黑气暴涨,掌风过处,已有数名弟子受伤。
明慧禅师见状,率少林弟子布下罗汉阵助战。静玄师太也率峨眉弟子布下峨眉剑阵。韩天雄七星帮布北斗阵。三大阵法合围慕容绝。
慕容绝虽神功无敌,但被四大高手和三大阵法困住,一时也难以脱身。圆觉、言世龙欲要相助,被言世清、静玄等人死死缠住。
大战持续两个时辰,天宁寺已成废墟。慕容绝久战不下,怒喝道:“让你们见识黑莲大法最高境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周身黑气转为血红,功力暴增,一掌击破天罡流云阵,数名弟子当场毙命。
玉真子见状,悲愤交加,青竹杖如狂风暴雨般攻向慕容绝。慕容绝狞笑一声,硬接一掌,玉真子喷血倒飞。
赵青峰急跃接住师叔祖,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不禁泪下。玉真子低声道:“青峰...唯有...流云心经最后一式...可破他...”话未说完,已昏死过去。
慕容绝狂笑:“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赵青峰轻轻放下师叔祖,拾起流星剑,缓步走向慕容绝,目光坚定:“慕容绝,我与你一战!”
众人皆惊。慕容绝打量他一眼,嗤笑道:“小子找死?”
赵青峰不答话,长剑斜指,正是流云剑法起手式。慕容绝随手一掌拍出,以为必能将他击毙。不料赵青峰剑势流转,竟将掌力引偏,反手一剑刺向慕容绝咽喉。
慕容绝微咦一声,变招应对。两人斗在一处,赵青峰将流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竟与慕容绝拆了十余招不分胜负。
慕容绝怒道:“小子有点门道!”攻势加紧。赵青峰渐感不支,忽然想起师叔祖所言流云心经最后一式“云散天清”,当下心念电转,剑势陡然一变,如云气消散,无迹可寻。
慕容绝一掌拍空,忽觉喉头一凉,流星剑尖已点在他咽喉。原来这“云散天清”并非杀招,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诱敌之策。
慕容绝僵在原地,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剑法?”
赵青峰凛然道:“流云剑法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
便在此时,醉道人忽然将酒葫芦抛向空中,酒水如雨洒下,淋在慕容绝身上。慕容绝惨叫一声,周身黑气迅速消散,眉心黑莲印记渐渐淡去。
明镜大师叹道:“原来黑莲大法畏酒!慕容绝,你以童男童女之血练功,终究邪不胜正!”
慕容绝功力尽失,萎顿在地,被众人生擒。圆觉、言世龙见大势已去,纷纷束手就擒。
经此一战,黑莲教主力尽殁,武林浩劫得以避免。各派推举流云剑宗为江南武林盟主,赵青峰因破敌有功,被推为下任掌门继承人。
三日後,各派首脑齐聚流云剑宗,公审慕容绝等人後,将其废去武功,囚于少林寺后山塔林。言世清接任言家寨寨主,发誓整顿寨务,永不再与邪教为伍。
韩天雄与萧天远杯酒释恩仇,江北江南武林达成和解。静玄师太携峨眉弟子返回四川,明镜大师率少林僧众回归嵩山。
临别之日,醉道人将赵青峰拉到一旁,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塞给他:“小子,这是老道毕生武功心得,你好生研习,将来武林安危,系于你身矣!”说罢大笑三声,飘然而去。
赵青峰望着一众高手远去的背影,手中流星剑在夕阳下闪着金光,心中感慨万千。江湖风波虽暂平息,但他知道,武林中永远会有新的挑战,正如天边流云,聚散无常,唯有坚守正道,方能云开见日。
这正是:江湖风波恶,武林正气存。流云散复聚,代有才人出。